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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塔倒,惊动了闭关已久的恶妖谷谷主,飞身前来,注视着满地断壁残垣,面色沉重。
这一日,终于还是到来了。
谷主朝远方深深鞠躬,无声送别某位早已远去的大人,“传令下去,驱散谷中外来者,启动封谷大阵,从此以后,恶妖谷众妖,不得出谷。”
“谷主,这……”
谷主微微笑着:“恶妖谷使命已了,往后诸位恢复自由身,去吧。”
随着封谷命令传出,众妖又是一阵心惊,恶妖谷随血妖塔一同屹立四方森林数千年,而今塔已毁,谷也要封闭了吗。
已完成任务的小妖,深感时间紧迫,急忙奔赴下一地点。未完成任务的、尚在半路还未进塔的,满心懊丧。机遇稍纵即逝,有时哪怕只晚上一步,却从此再难遇到。
蔚然林上,东日斜遥望血妖塔状况,摇了摇头,“事已至此,难能阻止了。”
身后,属下低声道:“好在少主已点亮拱月图,属下担心霜寒渊也会出事,少主。”
“走。”
东日斜拂袖而去,必须尽快集齐了星河图,赶回族内与父亲相商。
那位凶神的传承,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无法阻止现世。天意如此,该尽快弄出个解决方案才好。
血妖塔,第十层。
银望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想到过很多次,传说中的第十层,究竟是怎样景象,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皋涂山。
“难道我太思念家乡,所以产生了这样的幻象?”银望舒搓搓手臂,只觉得鸡皮疙瘩要炸开了。
皋涂山,只是西妖域一个小小山脉,怎会出现在血妖塔第十层?
“是幻象,此处为皋涂山,不过并非心在的皋涂山,而是上古时期的。”宿星澜沉声道。
山水地形位置没有变化,细微之处却有不同,比起如今的皋涂山,草木花草更繁盛浓郁,许多早已灭绝的灵药如野花野草般在路边摇曳,若让妖界各族看到这些,恐怕要为之疯狂。
“那得小心些,上古大妖遍地走,咱们这样的,都不够人家踩一下。”
居然是上古时期的副本,那么会出现什么呢?
银望舒摆出了打副本的姿势,谁知下一刻眼前一晃,已置身于一处辉煌的大殿,四周梁柱雕刻白兔画像,空荡的主位藤椅两边,摆放桂下捣药、群兔祭月两面屏风。
忽然,一道飘忽的身影出现在藤椅上,端坐在藤椅上,面容像搁了层磨砂玻璃,看不真切,只能大概看出这是个女人,种族为兔子。
银望舒目光落在这人手中提着的武器上,不由自主举起自己的武器,呆愣住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捣药杵?
捣药杵是兔族镇族之宝,那么这人是,自家祖宗?
“来了,终于来了……”幻影开了口。
银望舒头皮发麻,小心警戒,也不知自己怎么被弄来了这个地方,身边空无一人。
她看着藤椅上的女人,默不作声。
女人道:“吾很欣慰,几千年等待,没有白费。”
银望舒这才上千两步,恭敬地行礼,急切地道:“敢问前辈,您是否已知晓,兔族如今的命运?”
“建立血妖塔,便有预料,如今的天道难容我族。吾陨落后,族群运势倾颓,覆灭是早晚之事。”女人语气深沉,很快就把银望舒心底的疑虑挑了起来,原来,千年前,兔族已有衰落之势了。
正要听下文,女人却不愿多说了。
女人轻声笑了笑,对银望舒招手,“数千年来,你是第一个到达血妖塔第十层的后辈,了不得,过来,让吾好好看看。”
话完,银望舒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朝藤椅飞去,小脸一黑:“前辈。”
女人将手放在她脑袋上,也不知打探到什么,竟深吸口气,“十世执念,怪不得……”
“???”银望舒一脸懵逼。
什么十世执念,听起来像经历了十辈子,可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总共才两世啊。
女人看了眼迷糊的小兔子,好笑:“你当然不知,记忆封存在灵识深处,没有人帮,你记不起来,若叫吾帮咳咳……”
咳嗽功夫,女人身影肉眼可见的变作透明。
“算了,眼下帮不了你了。吾魂力不足,支撑不了多久,信物先予你罢。”
女人赶着交差似的,匆匆往银望舒手里塞了个东西,“此乃锁运珠,可护你运势不衰,短期内不会再倒霉了,千万保管好。欲知更多,来天帝山找吾。”
“对了,吾乃上古西妖域妖王,银十二。”
上古妖王,银十二?
这女人竟是最后一个传承尚未现世的上古妖王!
银望舒虎躯一震,忙张口想问很多问题,可银十二的残魂已撑不住,崩为一团荧光消散在大殿内。
大殿摇摇晃晃,银望舒竭力稳住身子,再抬起头,银十二和大殿都已消失。
摊开手,一个指甲大小的月白珠子静静躺在手心,散发淡淡荧光,同捣药杵一个模样。
这就是那个,能镇压运势的锁运珠?
这时,宿星澜的声音传来,“小兔子,东西可拿到了。”
“拿到了。”银望舒耳朵动了动,将透明珠子展示给宿星澜看,说了大殿里所见所闻,“说出来不可思议,我居然见到了上古西妖域的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