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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究竟为什么呢?
似乎为了解惑,银望舒眼前浮现出这桩因果。
天狼王族老族长突然薨逝,族中群狼无首,在一众长老的操办下,紧急举办武斗,意欲在年轻一代中,选拔新一任族长。在外游历的宿明月被族令召回参赛,因实力出众,同族之内没有敌手。然而,就在最后一场与堂弟宿夜城的比斗之际,却忽然身中奇毒,意外丧失了族长之位的争夺资格。
解过毒,宿夜城已战胜所有对手,即将举办继任大典。
宿明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找上长老,长老们要求她拿出证据,宿明月百般调查,终于弄清楚真相,证实是宿夜城所为。
然而此刻,为时晚矣,宿夜城已是天狼族新任族长。
宿明月勃然大怒,闹上长老殿,要求惩治宿夜城。
谁知,哪怕她摆上费尽心血搜集的证据,长老们都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原来,他们早已跟大长老站在同一战线,而大长老决力推自家孙子宿夜城上位。
一切都早有预谋,新任族长早已定下。
明白前因后果的宿明月,只觉得受到欺骗和愚弄:“若直接定下,吾无话可说,为何又举办比武?既举办了比武,就该光明正大地战胜吾,而不是使鬼蜮伎俩,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
但她的反抗,无法撼动被长老们支持的宿夜城,甚至因挑衅族长被关入寒冰狱,遭受七七四九天的寒刀霜箭酷刑。
经此种种,宿明月对天狼族心灰意冷,即便新任族长宿夜城亲自来求,依旧悍然与族群决裂,远走他乡……
银望舒亲眼目睹宿明月自散修为,震惊不已,拉着宿星澜感叹,“伯母这脾气——”
好飒!
宿星澜也惊讶,本以为在黑市时她脾气就很不好,原来还有更暴躁的时候。
正如她手中的那条火鞭,张扬而热烈,重情也绝情,容不得半点背叛,不然就焚尽一切,永不回头。
这样的性子,拿得起,放得下,怎会沦落到后来毫无求生欲的地步呢?
银望舒和宿星澜对视一眼,悄悄坠在宿明月身后。
跟着跟着,宿星澜索性带着银望舒走出来,光明正大地跟随。
银望舒有点不适应:“星澜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我们会被发现的。”
宿星澜无语地看她一眼:“你没发现吗,这只是回忆,她看不见我们。”
银望舒怕拍胸口,松了口气,随即兴致勃勃地跟随宿明月。
这时宿明月先回了天狼族,散尽一身修为。
天狼族人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他们做了一场不光彩的比武,损失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妖。
宿明月之后便离开北妖域,不久,同样不服此次比武的几个年轻妖,踏上宿明月的脚步。
离开北妖域后的宿明月,在妖界漫无目的地走着,毕竟是北妖域年轻一代天资最卓越之人,她没有妖力,却也不至于沦为废人,很快转修了其他功法。
捡回原本实力,只是时间问题。
银望舒跟着宿明月,见她逐渐捡回以前的实力,心里也觉得开心。
随后时间一转,银望舒和宿星澜眼前景象忽变,就见宿明月拖着重伤之躯的她在大雨里跑着,身后几个大妖紧紧跟随。
紧急之下,她逃入一片竹林,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也许是枕流霞抛出的神器作用,宿明月昏倒过去,景象却并未随之陷入黑暗。
银望舒和宿星澜,看到了宿明月昏倒后的事。
*
大妖们追寻宿明月来到竹林,大雨噼啪打在竹林上,林中却幽静无比。
这时,一个素手撑着油纸伞,白衣翩然的男子施施然走来。
大雨倾盆,男子的衣角却不沾潮湿,闲庭信步。
他来到昏倒的宿明月身边,俯身试探了下气息。
追杀者们见到白衣男子,顿觉得他身上气息诡异,不像妖,不像人,大怒道:“这是我们与这娘们的恩怨,以你无关,速速离开。”
白衣男人轻笑,在伞下缓缓抬起了头,众妖惊讶,好一张露出风神秀逸,娴雅清淡的脸!
男子薄削的嘴唇微勾,风流无限:“美人登门,怎能说与吾无关呢?”
银望舒看到男人面容的瞬间,顿时愣住,惊愕地侧头,看向宿星澜。
宿星澜露出的下半张脸,挺直的鼻梁、薄削的唇、线条流畅的下巴乃至修长的脖颈,都与这男子八分相像!
“他……”银望舒深吸口气,想到了一种可能。
宿星澜绷紧脸色,冷冷看向撑伞男子,目光犹如利刃,带着冰冷杀机。
男子话音一落,竹林气氛剑拔弩张。
忽然间,追杀者动了,数道身影气势汹汹奔向白衣男子。
男子喉咙里溢出轻笑,似在嘲讽,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见油纸伞轻轻一转,伞边的雨滴旋飞出去,射向扑来的大妖们。
分明是雨滴,大妖们却觉得胸口被狠狠一击,不受控制地横飞出去。
“走!”明白敌我实力悬殊,追杀者们识时务地逃走。
大雨淅沥,竹叶被风吹得婆娑轻颤。
白衣男子撑伞来到宿明月身边,低头注视她半晌,饶有趣味地放下油纸伞,俯身抱起她。
“北妖域宿明月,昔日何等恣意,怎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