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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章遇宁察觉他的手臂从她腰上小心翼翼地收走了,伴随着她脱离他热烫的怀抱。
瞿闻宣走进厕所,关上门。
打电话来的是郑耀,问他是不是把接亲的车开走了。车是租的,现在要归还,郑耀让瞿闻宣赶紧开回去。
瞿闻宣很不爽:“非要现在?我走不开,中午不行?”
郑耀:“我都没问你昨天晚上怎么闹失踪?一帮兄弟的酒局就少你一个。
瞿闻宣借口:“我困,先回家睡觉了。”
郑耀:“不是答应给我面子?招呼不打一声自己跑路——那你现在在你自己家里?”
瞿闻宣:“……不在。”
郑耀:“啊?”
瞿闻宣懒得和他多说,飞快道:“车子停在清荣一中的公交站,你抓紧时间过来开,我现在把车钥匙送过去。”
郑耀:“你去学校干什——”
挂断电话,瞿闻宣打开门从厕所出来,打算穿上衣服速去速回,却是冷不防发现原本应该还睡在床上的章遇宁连同她的衣物均不见踪影。
因为她昨天在视线没打招呼的情况下整夜未归,宁军霞打不通她手机的情况下担心得一个晚上没睡觉,章遇宁回到家时宁军霞正准备出门去派出所报警。
章遇宁忙不迭解释说她住老同学家里叙旧,没留意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一通道歉和安抚。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再睡了个小时左右到中午,章遇宁才觉得两腿间的那点不适的酸胀感消退,一身轻松地帮宁军霞一起准备年夜饭。
除旧迎新,母女俩又共同迎来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则用连续不断的绵绵雨水来向大家表示庆祝。
不过对章遇宁的生活并没有影响,她们家亲戚少,往年的正月也基本是在家里陪宁军霞,今年她又还有毕业论文要赶。统一提交论文初稿的是开学前一天,但她初八就要和其他正式员工一样回公司继续实习,届时必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她不能赶deadline,她也向来没有赶deadline的习惯。
初四这天傍晚,伴随着连日阴雨的结束,章遇宁毕业论文的初稿也完成得差不多,而这也是她今年春节在家的最后一天。一来她不愿意赶初六的返工潮,二来她本就预留了两天时间打算在学校对论文里的参考文献做个确认,她需要的大多数资料都搁宿舍里。
宁军霞又趁她专注于论文期间,偷偷为了她整出一桌子菜,丰盛程度不亚于除夕夜。
章遇宁无奈:“妈,我哪儿吃得了这么多?你这不是浪费粮食?”
宁军霞笑:“没关系,浪费就浪费,一年难得浪费一次。”
章遇宁不做无用功和她争论,开开心心地大快朵颐。
饭后章遇宁和宁军霞出门散了会儿步,宁军霞长长短短地交待她好些话,其实都老生常谈,让她一个人在北京不要太拼命、身体最重要、一日三餐不能少、每餐要准时吃、晚上不要熬夜诸如此类。
章遇宁反过来叮嘱宁军霞不要太操劳、多休息,暗示宁军霞自己应该要先乖乖听话以身作则。
宁军霞讲不赢她,换了个新话题:她的人生大事,提醒她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珍惜。
这是宁军霞第一次委婉地催婚,章遇宁揶揄:“妈,你这番话准备好几年了吧?现在看我快毕业了,你终于得了机会说。”
宁军霞倒没否认:“妈妈也不知道你在学校里有没有谈恋爱,你的学历和气性都高,家里没人能为你介绍合适的对象,只能靠你自己。不是封建思想非要你成家,妈妈年轻时也反感你姥姥天天念叨要我再婚。但你长到这个年纪,妈妈也终于感同身受到姥姥的想法。是真的不忍心看你一个人累的时候连个能让你依靠休息的肩膀都没有,也怕你一心只想着努力工作,错过一些好对象,留下遗憾。”
章遇宁挽紧宁军霞的臂弯,弯唇:“我知道了妈,我知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有多难得,我会珍惜的。”
上大学后,因为学业繁重,她的确没有太多谈恋爱的心思,但有人追她的时候,她也并没有以这个为理由拒绝,只是一直以来没能再碰到令她心动的人,那总不能刻意为了恋爱而恋爱吧?于是就这么顺其自然到现在,始终落着单。
回到家门口时,见宁军霞四下里张望,章遇宁好奇:“怎么了妈?找什么呢?”
“噢,也没什么要紧的。”宁军霞收回视线继续随她往里走,“就是这几天,老有一辆车停在那边的树下,见着眼生。我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对面的王婆也提起那辆车,问是不是我们家亲戚,因为看见车里的那个小伙子总盯着我们家。如果不是亲戚,让我们各家各户注意点,可能是小偷来踩点。不过今天那辆车好像没来了。”
“是吗?”章遇宁微蹙眉,“那是得注意点,明天晚上你可又剩一个人住了。”
“行,我晓得。”宁军霞应下,锁好门,去给要让章遇宁带到北京的东西打包装。
每年宁军霞都这样,干果、佐料尽往她行李箱里塞,好似北京是个山旮旯,怕章遇宁吃不着好东西。正因为如此,章遇宁养成每年回来行李箱留一半空的习惯,满足宁军霞的关怀欲。
九点钟,临睡前,章遇宁依旧没有得到瞿闻宣的主动联系。
虽然是她先从酒店里不辞而别,但瞿闻宣如果有心想找她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