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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金海闻言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既然这样,那要不然我们几个赶在李铭学和梁少23号回去之前,集体出游在覃城玩一天?反正这学期期末又不考试, 而且放假还提前了。”
“我觉得可以。”邰一诚无谓,“游乐园漂亮妹子应该挺多,说不定我能遇到我未来的女朋友。”
“好啊好啊,我要去!”梁少特别贪玩,俞金海的提议他举双手赞成,还怂恿李铭学也跟着去,“李铭学你也去啊,二绒,沈老大你们两个呢?”
“我都可以。”沈秋戟说,“看二绒怎么说。”
顾绒其实也有些意动,他从小就没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过,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到了大学后,他虽然频频撞邪遇鬼,还死了那么多次,但也因祸得福和沈秋戟谈了对象,还认识了这么多朋友,以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想去。
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顾绒说了个小小的请求:“我倒是想去,不过时间可以定在白天吗?”
“当然可以,我们肯定就是白天去玩。”俞金海一口同意,“晚上玩什么啊?”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俞金海胆儿小,在晚上他也不敢乱出门。
顾绒继续问:“不过去哪玩呢?”
“琳琅游乐园怎么样?”梁少说了个地名,“这家游乐园好像是新开的,听说特别好玩,门票也不贵,好像是一百五一个人。”
大家听了后都没人反对,于是行程就这样安排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顺便问问叶桦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块去吧,人多点也好玩。”邰一诚翻了个身盖紧被子,“没电,大家早点睡吧,希望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能来电。”
顾绒贴着沈秋戟躺下,被他身上的温暖烘得也有些昏昏欲睡,抱着沈秋戟的右臂脑袋一沉一沉的。
沈秋戟察觉到身边人的困意,轻声问他:“困了吗?”
“……嗯。”顾绒把脑袋又往沈秋戟的胳膊上贴了贴,应了一声后就没了动静。
顾绒睡着了。
不过睡之前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这件事很普通,普通到顾绒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什么事,却又有些关键,关键到顾绒入梦之际还在惦记着。
以至于梦境都不怎么安稳。
并且顾绒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做梦了,梦境有好有坏,也有些玄乎,很多噩梦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一种兆,提醒他该如何趋利避害。
就比如被顾香娘缠上那一回,他就是靠着第一次梦境中经历过的事情化险为夷,最终和阮柠安一起逃脱坟山的。
而今晚,顾绒梦到的也是和他现在处状况有关的梦。
——顾绒梦到自己在睡觉。
在梦里,人们往往有三种视角。
第一种,是自己参与的第一人视角;第二种,是自己为旁观者的视角;第三种,也是最特殊的一种:你能在梦里看到自己有活动的第三人视角。
人除了在镜子里,或是通过摄像设备,否则是无法看到自己的脸庞的,因此这样的第三视角才会有那么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不巧的是,顾绒现在就是第三种视角,他看到了自己躺在应急帐篷中,正在睡觉。然而他身边的床位却是空的——沈秋戟不在那个位置上。
瞧见这一幕后,顾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有些在意却想不起来的那个问题是什么了:
沈秋戟今晚没抱着他睡觉。
他和沈秋戟确定恋爱关系是十一月份,彼时全国刚入秋,天气不说特别冷但也已经降温了,以他和沈秋戟睡觉时都是保持着沈秋戟从背后或是侧面抱住他的姿势,几乎从无例外。
除了今晚。
也正是因为沈秋戟没抱着他,顾绒临睡前才会主动去抱他的胳膊。
顾绒想不通:为什么今晚沈秋戟没抱他呢?
难道沈秋戟早就做好了趁他睡着之后离开的准备,以才不抱他,这样在离开帐篷时就不会吵醒他。
顾绒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走出帐篷帐篷去看看外面,或许沈秋戟就在外面,只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没有身体、也无法动弹的摄像头,他“扭”过了头,却仅能望着帐篷拉链干瞪眼,根本无法将其打开。
他只好再转身回去看自己身体,然而就在他转身的这几秒期间,顾绒发现躺下的自己,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通体漆黑,没有眼白,黑黢黢麻木而死寂地“望”着自己。
顾绒被吓了一条,另外一个“自己”,头顶前方正中央位置上蜡烛也像是他漏了拍心跳,烛光闪烁了两下。
可问题是他的头顶前方的位置上怎么会有蜡烛呢?
会在这个位置点蜡烛的,都是死人。
这是古时停尸时点蜡烛的方法,以民间很忌讳装放在床正中墙上的单个床头灯,因为这就和床头点蜡是同样的道理——寓意床上之人已死。
顾绒来不及深思,就发现下一瞬,帐篷中又倏然亮起了许多根蜡烛,而这些蜡烛,是亮在俞金海、邰一诚、梁少他们头顶前方正中央位置上,跟他如出一辙。
在蜡烛亮起后,他们几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用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珠死死地瞪着顾绒,叫顾绒骇然不已。
那些烛光在没有风的帐篷里摇曳摆动,如同将熄不熄的灯光闪闪烁烁,每次暗下又亮起时总能勾紧人的心弦,就怕下次烛光暗下又亮起时,某个角落会不会突然冲出一个厉鬼猛然扑向你,届时,你就会是那个被抓交替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