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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了五秒。
她感觉到左耳那边从上方传来一点浅淡的鼻息,少年淡淡地开口:“你干嘛呢。”
陶枝额头抵着冰凉的墙面,逃避地不想回头,声音有些闷:“我什么都没听见。”
江起淮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心虚什么?”
陶枝没说话,还是没回头,整个人又往墙面上挤了挤,似乎很希望能够和墙融为一体。
又安静了几秒。
江起淮也懒得跟她耗,转身正要走。
陶枝忽然回过头来,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垂下眼去,看起来非常心虚。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小声嘟哝,“对不起。”
江起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说一遍。”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陶枝乖乖地说。
“不是这个,”江起淮勾起唇角,“后面那句。”
——对不起。
陶枝抬起头来,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江起淮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正午的阳光融进窗里,将他一双桃花眼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润泽,中和了些许锋利和冷漠。
鼻梁也被点上了一点光,高高的鼻梁中间有一块小小的突起的骨骼,唇角挂起很轻的弧度。
陶枝仰着头,有一瞬间的出神。
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某处重重地跳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带着未知的重量从高处雷霆万钧地砸下来,余震带着心脏也跟着震了震,血液随之上涌,有小小的火花在脑海里“刺啦”一声,不管不顾地炸了一下。
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下一秒,这种奇异的感觉消失得一干二净。
陶枝眨了眨眼:“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江起淮并不在乎会不会被谁知道:“无所谓。”
看着他一副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根本不信任她的样子,陶枝有点儿不高兴了:“我真的不会跟别人讲的,我都替你保守秘密这么久了。”
江起淮瞥她一眼:“什么叫这么久了。”
“我早就知道了,”陶枝干巴巴地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填那个……申请表,我看到了。”
江起淮没说话。
这小土拨鼠脾气一点就炸,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气得炸过几回毛了,但这件事情,她没提过。
陶枝似乎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我不会用这种事情来攻击你的,那样很不光彩。”
江起淮低垂下眼。
陶枝继续说:“我就光明正大地打败你,让你总有一天对我心服口服,深刻地意识到我的厉害,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然后对我跪下求饶。”
“……”
江起淮眼神奇异地看着她,不知道这小疯子又在做什么梦。
陶枝已然是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一时间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口嗨得停不下来,她乐颠颠地说:“但我并不会原谅你,我就把你打得陷进地缝里抠都抠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把你x得陷进床里抠都抠不出来(我什么都没说
江起淮是真的穷(严肃点头
第10章 咕噜噜
分享过秘密的人总是会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一样了,比如窥探秘密的人,会认为自己跟对方是对等了的关系。
从各个方面来说。
“卷子拿过来。”
“我不。”
“拿过来。”
“我撕了吃了。”
十分钟后的午休时间,陶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江起淮针锋相对。少年靠坐在椅子里,浅褐色瞳仁里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仿佛错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冷淡。
江起淮说了两遍,没兴趣再跟她浪费时间:“吃吧。”
他说着,坐直了身自顾自翻开书看,放弃了拯救他无药可救的同事。
也不知道她在倔强些什么。
陶枝撇了撇嘴,也转过身去,最后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前桌,厉双江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还没有回来。
她不情不愿地从桌肚里摸出今天上午数学课的那张小测卷子,“啪”地一下拍在了江起淮的桌上。
江起淮给她讲题这件事,让她觉得她们之间的平等关系要被打破了。
江起淮看了一眼她空白一片的卷子,又撩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眼神看起来有些刻薄。
陶枝被他这一眼看得又炸毛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为什么这题还能有人不会——”江起淮顿了顿,“的眼神。”
他说着拿起笔来,看了一眼题目。
右侧给出的坐标轴上已经画了辅助线了,江起淮最开始没在意,觉得是随便画着玩儿的,看完题以后他顿了顿,抬起头来。
陶枝正懒洋洋地趴在他的桌子上,下巴搁在臂弯里,对着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注意到他的视线,她含着刚打哈欠打出来的泪说:“看我干嘛,做你的题。”
江起淮:“……”
小姑娘抬手,指尖抹掉了眼角溢出来的一点泪花,然后在试卷上点了点,不满道:“这么半天你怎么一个字还没写?”
江起淮没答,笔尖敲了敲卷面:“你画的?”
“不然你画的?”
江起淮没搭腔,他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没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上,提起笔来开始写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