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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低落地,用很小的声音说:“我的腿也很好看的。”
江起淮转过头来,看着她。
小姑娘无精打采垂着脑袋,像个蔫巴巴的小动物。
他抬起手臂,抓着床边垂着的白色帘子,“唰”地一声拉上,隔绝开了这边和那头的视线,半蹲在床边,抓着她的脚踝,脱掉了运动鞋。
“她拿什么跟你比。”他声音轻淡。
陶枝愣愣的垂下眼来。
少年低着眼,将她的运动鞋放在地上,然后掀起她的裤脚。
陶枝撑着床面,又往上缩了缩腿,有些抵触。
江起淮低声:“别动。”
她不动了。
粉红色的秋裤再次露出来,陶枝觉得惨不忍睹,干脆移开视线,不去看。
江起淮动作很轻地卷起她的秋裤,一截纤细的脚踝露出来,红红的。他抬眸,看着她一脸舍身赴死的表情,不理解这小姑娘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有什么好不能看的?”
陶枝扭着头,撇撇嘴:“明明就很丑。”
“哪儿丑。”
“哪儿都丑。”
绿色的兔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两只爪子插着腰,耀武扬威地站在花上,神态跟某个人越看越像,江起淮勾了勾唇角:“那你给她取个名字。”
陶枝别别扭扭地扭过头:“谁?”
“兔子,”江起淮说,“就叫丑丑吧。”
陶枝:“……”
陶枝脚踝有一点点轻微的扭伤,不严重,几天就能好,手上蹭破的伤更深一点儿。
校医检查的动作很快,伤口清理消毒以后做了包扎,她两只手都被缠上了纱布,乍一看像是两只雪白的小馒头。
疼劲儿过去了以后,少女又重新活泼了起来。
江起淮跟王褶子说了一声,陶枝下午的比赛就全当弃权,四百米虽然以小组第一名进了决赛,但也没有办法参加了。
运动会还在继续,她躺在校医室的床上,翘着脚,有些无聊:“殿下。”
江起淮抬眼。
陶枝百无聊赖:“我没事情做。”
“那你睡觉。”
“我睡不着,”陶枝拖长了声,为难他,“你讲个故事。”
“……”
江起淮坐在床边,背靠着床尾挑了挑眉。
陶枝用眼角余光瞥他,等着这人脾气上来开始阴阳怪气的毒舌她。
等了一会儿,江起淮缓声开口:“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
陶枝转过头来,有些一言难尽:“你这是讲故事?”
“六国覆灭,天下归一,阿房宫殿建成。”江起淮不紧不慢道,“这怎么不是故事。”
学神就是学神,跟她们普通人的觉悟不一样。
陶枝翻了个白眼,朝他抱了抱拳。
一直到运动会结束,陶枝都待在校医室。
季繁的比赛项目结束以后到校医室看她,一见到她惨兮兮的样子,少年就对她一阵嘲笑,陶枝抬手就要打他,少年又赶紧抓住她的手臂,动作很轻,皱着眉:“你省着点儿闹腾,手都这样了还不闲着呢?再不老实我可给老陶打电话了啊,让他直接来把你接走。”
陶枝满不在乎地说:“他才没时间,忙着呢。”
陶修平最近一段时间罕见地没有出差,一直呆在家里,只是好像也很忙,有的时候一直到晚饭的时间也不见踪影。陶枝有的时候学习到很晚,肚子饿下楼去觅食,才看见他回家。
他不说,陶枝也就不多问,大人的世界里总是会有很多烦恼。
更何况她现在也有自己的目标,每天追赶自己之前落下来的那些知识点,拼命地想要触碰到那个人已经让她觉得很吃力了。
运动会过去,高二上学期的娱乐活动宣告终结,短暂的快乐时光结束,大家重新投入到机械的学习当中,准备期中考试。
蒋何生一周基本上会来上两到三节课,陶枝学得飞快,进步惊人,不仅是在校的各科老师,就连学生都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陶枝再没跟谁借过作业和卷子来抄。
她每天要补齐自己落下的功课,又不能忽略现在学校里正常在进行的进度,期中考试近在眼前,她只觉得时间总是不够用,恨不得一个小时劈成两个小时来用。
蒋何生有的时候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几次跟她说可以慢慢来,她现在才高二,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可以不用那么急。
陶枝听着,也没说什么。
如果只是重新回到正常的成绩范围,她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
但她的目标不在那儿。
江起淮站在顶点,她也必须要爬到顶峰去。
时间窜得飞快,深秋的枯叶扫尽,冬日将至。
期中考试安排在十一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和月考的时候一天考完所有内容不同,为了让学生能够尽早的习惯做题节奏,从高二开始,实验一中期中和期末考试完全按照高考的时间安排走,分两天时间考完。
考试前一天,连季繁都有点儿紧张,陶枝却平静下来了。
跟上一次拼命地想把英语单科提升到140不同,她这次每一科每一门都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