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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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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高血压的药吃完了,明天去医院配药,收缩压正常,舒张压还是在93左右,还不能拔牙,那颗烂牙已经烂掉一半了,估计都露出牙髓了,有时候痛得倒抽冷气。奉劝诸位书友时常要关注自己的牙齿,有蛀牙赶紧处理,千万不要跟我一样,想拔牙不能拔,备受煎熬。』
    ————以下正文————
    半个时辰后,李奉、李勤兄弟走出了妹妹祥瑞居住的小楼。
    此时在小楼外,何顺的副手龚角已等候多时,见兄弟俩出来,便抱拳恭敬说道:“在下奉命在此迎两位前往西苑歇息。”
    李奉未必记得龚角,但李勤却熟悉,闻言笑着对兄长解释道:“兄长,这位是何护卫长的副手,龚角、龚兄弟,周贤弟委托龚兄弟与高队正一同负责祥瑞的护卫。”
    “噢。”
    李奉恍然大悟,拱拱手笑着对龚角说道:“有劳龚兄弟了。”
    “哪里哪里。……请。”
    “请。”
    在龚角的指引下,李氏兄弟并几名护卫便来到了府内的西苑,来到了西苑的那一排客房前。
    此时只见龚角再次朝李氏兄弟抱拳行礼道:“两位请稍作歇息,待晚上用饭时,都尉会安排人前来邀请两位。”
    “好。”李奉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此,龚角再次朝着二人抱了抱拳,旋即转身离开了。
    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李奉转头对弟弟使了个眼色,旋即走入了其中一间厢房。
    李勤会意,吩咐随行的若干护卫在院内守着,而他则跟着兄长进入了那间屋子。
    片刻后,兄弟俩在屋内的一张桌旁对面而坐。
    只见李奉拎起桌上的陶瓷茶壶掂了下,旋即取过倒置在桌上的水碗,为自己与弟弟都倒了半碗,期间他口中问道:“关于祥瑞所言……你怎么看?”
    虽说二人是兄弟,但李勤也被兄长这没头没脑的问话给问住了,微皱着眉头不解问道:“兄长指的是周虎为祥瑞出气一事?”
    “……”
    李奉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弟弟,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说祥瑞的‘那个提议’……”
    也对,倘若光是那周虎为他们妹妹祥瑞出气一事,他用得着火急火燎地跑来颍川么?
    “噢。”
    李勤顿时明白过来,同时仿佛也来了几分兴致,闻言笑嘻嘻地说道:“祥瑞这主意……我觉得也不坏,不是么?”
    “呵。”
    李奉笑哼一声。
    不可否认,他们妹妹祥瑞的那个主意确实不坏,但光这个主意有什么用?毕竟相比较东宫与三皇叔的势力,他们邺城侯一家实在太弱了,简直弱得不堪一击。
    在这种情况下妄想争夺皇位,那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他斟酌着用词说道:“祥瑞那番话,姑且不做评价,关键在于那位周贤弟的态度……”
    李勤当然明白兄长的意思,闻言笑着说道:“我觉得吧,这件事对周贤弟也并无坏处,他未必不会乐见其成,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也不好过多干预罢了……”
    “陈太师么……”
    李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他问李勤道:“今日被祥瑞搅和了,明日,周虎必请你我前去详谈,你觉得……”
    仿佛是猜到了李奉的心思,李勤笑着说道:“兄长是觉得这件事不好开口吧?”
    “……”
    李奉再次瞥了一眼弟弟,他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么!难道我能对他讲,我邺城李氏对皇位也有些看法,凭你与祥瑞的关系,你定要鼎力相助,待事成之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驸马……
    那周虎作为陈门五虎之一,他在乎一个驸马的头衔么?
    根本不在乎好不好!
    “那就让祥瑞代你我开口好了。”
    李勤笑着说道。
    “祥瑞……么?”
    李奉摸着下巴的胡须,若有所思。
    在反复思忖之后,他也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毕竟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其实是他们的妹妹祥瑞公主最为心切,憎恶东宫与三皇叔的她,急着想要他们父亲邺城侯来继承她陛下爷爷的皇位,让他们的母亲当上皇后,让她的两位兄长成为皇子,让她的夫婿——日后的夫婿成为驸马。
    为此,那位妹妹表现地比任何人都心急,以至于说话口无遮拦。
    幸亏那番话她只是对她选中、且已有婚约的那个周虎说了,否则传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问题是,祥瑞在那个周虎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她能够左右那个周虎的态度么?
    “这个……不好说。”
    当李奉问出这个疑问后,李勤亦皱起了眉头:“祥瑞与咱们那位周贤弟,在我看来其实更像是祥瑞自己贴上去的,能有多少分量,这着实不好说,不过那位周贤弟应该并不厌烦就是了……毕竟是最受宠的公主嘛!”
    最后那句,他完全就是在调侃。
    不可否认,祥瑞公主是最受天子宠爱的公主,这一点朝野皆知,而这份‘殊荣’,也为那位祥瑞公主增色不少——倘若不是某些原因,其实愿意迎娶这位公主的也不在少数,哪怕这位公主再任性、再恣意妄为。
    说得难听点,谁晓得这天下有没有人就专门好祥瑞公主这口呢?
    “咳!”
    李奉闻言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李勤,意在提醒后者:你说的可是咱们的亲妹妹!
    “我就是随口一说。”
    见兄长有些不高兴了,李勤笑着说道:“总之据我所见,咱们那位周贤弟对祥瑞还是不坏的,看祥瑞的意思,她也愿意跟他,这也算是情投意合吧。……既然如此,明日就不妨让祥瑞开个口,无论成与不成,咱们先把这件事挑明了说,就算咱们那位周贤弟不答应,他也不至于会传出去。”
    “唔……”
    李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有些事不妨先挑明了说——只要有了这第一次,日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否则双方都心有顾忌不敢开口,那这事就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捅破了。
    见兄长点头,李勤笑着说道:“这件事我去跟祥瑞说吧,我看她也心切地很,必然会答应下来……”说罢,他笑着调侃道:“另外,兄长你也少说她两句,咱妹妹那脾气,兄长你又不是不知,何必自家人弄得不愉快呢?”
    李奉闻言有些郁闷,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要说她,只是有时候,她确实是……就像今日,你我与周虎在书房聊地好好的,那丫头就突然闯进来……周虎能忍她一时,还能忍她一世?她那脾气,终究还是要改一改……”
    “这倒是……”
    李勤亦微微点了点头。
    当晚,赵虞在府上大摆酒席,盛情招待了李奉与李勤兄弟。
    尽管酒菜十分丰盛,而赵虞对兄弟俩也十分热情,但有心事的李氏兄弟,却无心尽情作乐,哪怕他们的妹妹祥瑞公主也参与了这次酒宴。
    晚上,兄弟俩在西苑的厢房又短暂聚了聚,私下商议了一番,旋即各回各的屋子歇息。
    次日清晨,李奉假意宿醉未醒,仍在屋内歇息,借此拖延赵虞请他们私聚商谈的时间,而李勤则早早起来,若无其事地在府内溜达。
    这一溜达,他就溜达到了妹妹居住的东苑——或者干脆点说,他本来就是为此而来的。
    祥瑞公主的二兄要见公主,东苑的护卫与侍女自然不会拦着,倒是被吵醒的祥瑞公主本人有点不高兴,自小养尊处优的她,哪怕现如今搬到赵虞的府上居住,也很少会在辰时前起身,除非是她感兴趣的事。
    比如在黑虎寨进山狩猎,对感兴趣的事,她倒是不觉得辛苦。
    正因为被二兄吵醒,以至于当李勤见到公主时,公主也是摆着一张臭脸。
    好在李勤可要比他长兄李奉圆滑多了,见自家妹妹摆着一张臭脸,他笑着赔了罪,旋即挑公主感兴趣的话题道:“祥瑞,关于你昨日提到的那件事,你再跟二哥说说。”
    听到这话,公主当即就来了精神,兴奋道:“二哥,你也觉得本宫的主意不坏?”
    “哈哈。”
    李勤打了个哈哈,意有所指地说道:“祥瑞的主意不坏归不坏,但牵扯重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决定的……就比如周贤弟,他就没有答应,不是么?”
    “唔……”
    公主皱起眉头,半晌后咬着牙说道:“本宫再去跟他说,他最近对本宫不坏,也不知时不时他娶了那个姓李的小贱人,对本宫心有愧疚……”
    “……”
    李勤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妹妹口中那个‘姓李的小贱人’指的是谁,无非就是指前几个月嫁入周府的那位李小姐罢了,问题是……
    你知道你也姓李么?
    “咳。”
    假意咳嗽一声,李勤岔开话题道:“总之,今日周贤弟多半会邀大哥与我前去商议,虽然二哥我觉得祥瑞的那个主意不坏,但你也知道,这话大哥与我却不能提……弄得大哥与我好似迫切想要争夺皇位似的。”
    “……”
    公主眨眨眼睛,忽然问道:“二哥不好开口,想要本宫开口,好让你几人能聊下去?”
    “呃……”
    李勤不禁有些语塞,惊讶地抬头看向妹妹,心说自家这妹妹,怎么突然间变聪明了?
    不得不说,李勤其实也是小看了自家妹妹,或许公主久在深宫,未必懂得一些世人皆知的常识,但对于宫内、尤其是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公主也并非就一无所知。
    比如近段时间已与公主恢复旧日交情的馨儿、馨夫人,她当初机缘巧合被公主救下后,就未尝没有在公主面前提及一些宫内的勾心斗角之事,希望公主小心提防,这一来二去的,公主对这类事自然也有所了解。
    更别说今日李勤说得如此直白,公主又不是傻子,她又岂会不懂?
    看着二兄尴尬的模样,公主直白地说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就是想要父亲继承陛下爷爷的皇位么?你俩与周虎直接说不就好了?何必藏着掖着?”
    『姑奶奶你别说了,这楼外头还有护卫呢……』
    李勤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做了近二十年的兄妹,他今日才知道,自家妹妹居然‘离经叛道’至这种程度。
    看着自家二兄连连摆手示意,公主轻哼一声道:“哼!行了,本宫提就本宫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跟周虎一样,胆小如鼠!”
    『这是胆小的事么?』
    平白无故被妹妹一同数落,李勤苦笑不已。
    他决定回头就去跟未来的妹夫说说,务必要继续教导自家妹妹在某些事上的常识,否则……这自家妹妹日后出去准得闯祸。
    就在这兄弟俩商议的同时,充当公主护卫之一的龚角,也已将这件事派人通报了何顺。
    而何顺,自然也立即就禀报了赵虞,在赵虞正于膳房用饭的期间。
    “哦?李勤这会儿去见了公主?”
    咽下嘴里的粥,赵虞饶有兴致地反问。
    “是。”
    何顺点点头道:“据龚角禀告,李勤特意叫公主屏退左右,可见并非随意的谈话。至于二人谈了些什么,龚角虽有意窃听,但不敢擅做主张。”
    “唔。”
    赵虞点点头,轻笑道:“没必要,我大概可以猜得到。……对了,回头给龚角等人送些酒过去,作为他们保护公主的奖励。”
    “是。”
    何顺抱了抱拳,旋即笑着说道:“那几个家伙跟在公主身边,可没少收好处……”
    他随口一说,赵虞随便一听,二人都不担心什么。
    毕竟就像黑虎寨那边,就算郭达、褚角等人口口声声尊称那位公主为‘公主大寨主’,一转头还不是把公主的行踪巨细无遗地送到赵虞这边?
    公主固然尊贵,固然财大气粗,但真正能做主的人究竟是谁,黑虎众上上下下自然很清楚的。
    半个时辰后,李勤告别公主,回到了西苑。
    而此时,李奉也恰巧醒了,与弟弟李勤一同到膳房用饭。
    得知这个消息,已在书房内等候多时的赵虞,便将兄弟俩请到了书房。
    “敝府的客房简陋,希望两位兄长昨晚歇得还好。”
    在见到李氏兄弟时,赵虞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笑着与二人打招呼。
    “哈哈,贤弟客气了。”
    李奉笑着回道:“为兄可未觉得贤弟府上的厢房简陋,倒是觉得贤弟府上的酒有些醉人,昨晚那一醉,害得愚兄今日醒来时头昏脑涨……”
    从旁,李勤假意调侃兄长道:“兄长,你酒量差劲,就莫要怪周贤弟府上的酒了,小弟怎么没事?”
    “你这小子!”李奉假装气恼。
    说实话,其实李氏兄弟也不指望李勤今早去见过公主的事能瞒过这位周贤弟,毕竟这是在人家府上,怎么可能瞒得住?
    只不过,赵虞默契地没有提,而他俩也默契地没有提罢了。
    一通取笑过后,三人在书房内坐下,而就在这时,何顺忽然进书房禀告道:“都尉,公主来了。”
    “这丫头!”
    李奉故作气恼状,看得赵虞心下好笑:那不是你俩请来的么?
    当然,好笑归好笑,但赵虞也没有揭穿,毕竟他也希望那位公主能加入今日的谈话,将一些他与李氏兄弟不方面开口的事给挑明了——他相信李勤今早已经跟那位公主通过气了。
    “何顺,请公主进来。”
    “是!”
    在赵虞的允许下,何顺将公主请入了屋内——仅公主一人,随行的宫女尹儿,被公主留下外头了。
    虽说李奉心知肚明,但此时也得装腔作势一番,这不,公主刚迈步走入书房内,他便故作气恼地轻斥道:“祥瑞,你怎么又来捣乱了?有没有规矩?!”
    公主丝毫不给张兄面子,哼哼道:“是二哥请本宫来的!”
    “呃……”
    李勤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尴尬,连带着赵虞与李奉都有些尴尬。
    其实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
    能不能不要揭穿?
    “咳,公主请坐。”
    为了这场谈话能继续下去,赵虞主动替李勤解了围。
    公主自然不会客气,在昨日那张椅子上坐下后便开口道:“周虎,不止是本宫,本宫的大哥与二哥,也希望父亲能继承陛下爷爷的皇位,但他们不好开口,是故叫本宫前来,希望借本宫的口,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一时间,书房内鸦雀无声。
    『这么直接么?』
    赵虞听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也希望将这件事挑明了说,可这也太直接了——你给你两位兄长留点面子好不好?
    偷眼观察李氏兄弟的面色,见兄弟二人的面色十分难看,赵虞都替二人感觉尴尬。
    “这个……这个……”
    措不及防之下,赵虞也不知这事该怎么圆场。
    然而公主却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不都是男儿么,怎么做事婆婆妈妈的?不就是想争夺皇位么?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周虎,你也是,你明明也憎恶东宫与三皇子,何不支持本宫的父亲继承皇位?父亲继承了皇位,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唔,若父亲日后当了皇帝,本宫许你做大将军,地位不在姓陈的那老……唔,不在陈太师之下,如何?”
    “……呵。”
    赵虞干笑两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李奉、李勤兄弟俩也在看着他,虽然脸上仍旧挂着尴尬至极的神色。
    见三人迟迟没有开口,祥瑞公主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说话呀,你们三人,你们今日不就是要谈这件事么?”
    在公主的催促下,赵虞、李奉、李勤三人不约而同地舔了舔嘴唇,随后嘴巴又闭上了。
    谈……还谈什么?!
    这都还没谈呢,这丫头都把双方的老底都给揭了。
    『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李奉恨恨地瞪着李勤。
    『我哪知道……』
    李勤满脸苦笑。
    『这……算是挑明了么?应该算吧?』
    赵虞端起一旁的茶水,假意抿了一口。
    托某位公主的福,屋内三个男人都不方便开口的那番话,被这位公主一咕噜给挑明了,倒也省了一番相互试探的工夫。
    只是这场面,着实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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