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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梨被她的语气逗笑了,趴在她怀里好半天才起来。姜玉看到她的傻样子也忍不住乐,笑了半天后两个人都累了,不知不觉的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玉缓缓开口:“镇予比我还死心眼,认定了谁,那就是谁,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俞梨顿了一下。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这样,太冒险了,把一辈子压在一个人的爱意上,爱意消失他这辈子就完了,”姜玉说完停顿一瞬,“可如果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我还挺放心的。”
俞梨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也很爱他啊,”姜玉侧身面朝她,低着头温柔和她对视,“你爱他的一切,他的过去和他的现在,你的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是有光的,我相信你会爱他一辈子。”
俞梨怔怔的和她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才一本正经的跟她保证:“嗯,我会爱他一辈子,不论富贵与贫穷,不论健康或疾病。”
姜玉乐了:“你都哪学的词儿?电视上吗?”
“不是,是我们结婚那天的誓词,我就记住了这两句。”俞梨乖乖的笑。
姜玉听到结婚,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接着笑了起来:“挺好,记住这两句就行了,妈相信你们会好一辈子的。”
“嗯!”俞梨认真的点头。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母女俩低低的说话声,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渐渐的有了困意。
临睡之前,姜玉问:“他们俩回你消息了吗?”
“没有。”俞梨乖乖回答。
姜玉抿了抿唇:“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应该是在说你生病的事吧。”俞梨推测。
姜玉垂下眼眸:“有可能。”
俞梨明显感觉到她情绪没那么好了,犹豫一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一开始瞒着镇予,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但后来已经见到霍沉了,就该知道他之后也知道了,为什么还一直不肯主动告诉他呢?”
“就是因为见到26岁的他了,才更不愿意说了。”姜玉轻声回答。
俞梨蹙眉:“为什么?”
“我去B大给镇予送生活费的时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姜玉含笑看向她。
俞梨愣住。
“也许你听说过我,也看过我的照片,但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你在见到我时,并没有跟特别熟悉的人见面的反应,”病房里昏暗,姜玉的表情若隐若现,“明明你和镇予已经结婚了,为什么没有见过我呢?是不是因为,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俞梨嘴唇动了动,却连半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姜玉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一声:“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十八岁这一年的记忆是空白的,而那次送生活费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你从有记忆的十九岁开始,就没见过我了。”
她静了一瞬,声音轻得快要消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就是这几个月走的吧?”
“妈……”
“别难过,我早就想明白了的,”姜玉轻笑一声,只是笑意渐渐消失了,“只是可怜我儿子,才十几二十岁就没有妈了。”
她打起精神:“所以我才一直不想这么快告诉他,霍沉很好,可太成熟了,而变得成熟的条件之一就是经历锥骨之痛,我心疼,而这种痛既然是他早晚要经历的,自然是要能晚一天是一天的。”
“……有心理准备,总比没有的好。”俞梨听出她话里的遗憾,哽咽着安慰她。
姜玉微微摇头:“不是的,亲人离开这种事,就算有心理准备,痛苦也不会减少半分,只会让痛苦的时间线拉长。”她静了静,狡黠的朝俞梨眨了眨眼睛,“其实要不是霍沉的出现,我本来还想着一辈子不告诉他,哪怕死了我也假装出国享福去了,这样他对我只有恨没有爱,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俞梨听出她在活跃气氛,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个计划注定失败了,所以要努力活着,好好听医生的话,霍沉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一遍的人,相信一定可以帮我们避过所有错误答案,改变你的命运。”
“真的可以吗?”姜玉好奇。
俞梨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嗯,我会配合的。”姜玉笑了笑。
俞梨鼻子一酸,再次钻进她的怀里,姜玉好笑的抱住了她,像哄三岁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很快就一起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朦胧,月光隐隐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病房的地板上,窗外的枯树孤零零的站着,一小片绿芽悄悄探出身影。
春天不知不觉的就来了。
夜色浓郁的夜里,霍沉和霍镇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霍镇予喃喃:“我还是不相信,她明明那么健康,怎么会突然得病……”
“这个病很多时候是因为心理压力和情绪压抑,”霍沉垂着眼眸,“我记得她离婚之前那两年体检过,当时还没有。”
“……所以是因为我,”霍镇予眼角泛红,迷茫的看向霍沉,“是因为不想耽误我学习,离了婚也要装夫妻和睦,才会得这个病的?”
霍沉垂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