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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然送胡婶回她二楼的小房间,顺便,把她姑姑也送到了二楼。
“姑姑,我就不送你下楼了,开车当心点,姑姑拜拜!”
沈佳云在她心里确实比不过胡婶。
沈佳云也知道,她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知道了。”说完还不太放心似的:“对聂然好一点知不知道?别欺负她。”
沈黛想,就要欺负!
嘴上答应的也很好:“开什么玩笑,我欺负她做什么!”
沈佳云走下楼梯的脚步声渐远,沈黛暖暖地让胡婶早点睡觉,然后替她关上门,在应声而响的楼梯间,一步一步如往常上了楼。
聂然站在门口等她,神情有些无措,望向沈黛的眼神总带着点失而复得的隐光。
“呆站着干嘛?”
聂然抿抿唇,突然寄人篱下有点自卑:“等等你。”
沈黛从鞋柜顶上的小抽屉里翻出备用钥匙,找了个小钥匙扣,和楼下铁门的钥匙拴在一起递给聂然:“这把是楼下铁门的钥匙,这把是大门的钥匙。你房间门的钥匙…”
沈黛想了想,据实已告:“我找不到了,反正我不进你房间的,这你放心。”
“浴室,反正都是女孩子,你洗好我洗,我洗好你洗都可以,”沈黛想起,今天聂然空着手来的,“我柜子里倒有全新的衣服,毛巾牙刷牙膏什么的,浴室柜子里也有新的,一会儿给你找找。”
“嗯,好,谢谢。”
聂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知道为什么沈黛看上去那么熟练:“你怎么…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她问得心虚,又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她想,沈黛是…已经接纳过别的人了吗?
沈黛皱着眉反问回去:“这有什么不熟练的,不就这几样吗?”
她捏着玻璃杯,给聂然倒了一杯水,推给她:“刚烧滚,还有点烫,当心点。”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个不同款式的玻璃杯,一个窄腰的款式,一个大肚的款式。
聂然虽然松了口气,却觉得冷漠。
她不喜欢这样…心情不好,连客套都做的周全的沈黛。
聂然有点委屈,一委屈就洇红眼尾,捏着玻璃杯,指尖都被烫的发红。
沈黛:“……嗯?”
又怎么了?
第7章 骄傲
聂然低低头:“没事,就是…就是真的麻烦你了。”
明明也不算矫情的人,可这灯火三两点,她就会有不自觉的期待,沈黛对她并不像上辈子那样,近乎执着地从陌生才到熟悉,反而有点说不清楚的忍让。
这点忍让,才像伤口。
沈黛摇摇头,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再三道谢的。
“你谢我姑姑去吧,又不是我的意思。”要是她,宁可包人家住酒店,也不要让自己不怎么样的外甥女祸害人好苗子。
“我谢过她的。”
“你也谢过我了,”沈黛强调,眼神一挑,“怎么了,我难道会趁我姑姑不在把你赶出去吗?”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她一般都当面做的。
聂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那瞬间的殷红散了,她想,现在的气势就很沈黛。
“就是……可能,”聂然说这话不怎么过脑子,磕磕绊绊的颠倒又没有道理,“因为是你,所以更想要多说几声谢谢吧。”
她可以把谢谢换成喜欢,重复上百次。
直到微末的心意被发现。
然后……随它是世界末日,还是宇宙爆炸。
频道外面的沈黛:“……”
这人怎么……有点傻?
也是,所以才会被欺负嘛。
沈黛叹口气,她知道老天是公平的,给了聂然无上的美貌和智商,于是剥夺走了她的别的什么。
家世、亲人以及所谓的……情商?
聂然是高岭之花这个印象在沈黛眼里已经成为薄弱到她不细想根本想不起来的标签。
沈黛想,这哪里是株高岭花?
聂然问她:“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外面黑了,路灯透上来有光,是个很适合散步的时分。
沈黛没这个习惯,她从前有条狗,所以日常爱溜着它玩。
后来,狗变成老狗,跑不动了,连走都很费劲儿,沈黛便不溜了,一有空就呆在狗窝边上,和狗一望就是一个傍晚。
狗说:“唉,要走了。”
垂丧着毛,再也撑不过去了。
沈黛笑着抱抱搂过狗,第一次让狗头窝在她怀里:“波比,再见呀!”
她养的波比是条大狗,沈黛爱躺在它身上,也爱用头蹭蹭狗脖颈。
后来就散不了步。
一散步,总想牵点什么,总要望望身后,乱窜草地的波比总要回到她身边才好。
沈黛僵了僵,神色在暖黄的灯光下晦涩,她幅度很小地摇摇头,拒绝了聂然:“不要,太累了。”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能过去。
沈黛总是这么想,但是有些条件反射或习以为常,总在告诉你什么叫痴人说梦。
聂然没怎么失望:“哪就…这么休息了?”
晚饭刚吃好,街上还热闹。
能乘晚风,在夜里同想念的人一道走走,走在万家灯火中,走在灯影幢幢里,实在!
叫聂然想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