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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们刚才对自己没大没小!
现在傻了吧!
曾斌浩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傻住的四人齐齐吞了口口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吞咽的声响,十分明显。
“这……”
“啊这……”
“哦……”
“啊哦……”
气氛沉寂了几秒。
舒禾承受着来自五人的目光,窘迫极了。
她悄咪咪地向许嘉实那处挪了几步,靠得离他很近。
身边突然传来男生不算愉悦的声音,语调很低。
“还没看够?”
少年身量极高、肩宽腿长,此时正身姿挺括地立于五人面前的正中央,声音清冷,自成一派威压。
四人立刻错落而又不失有致地撇开了目光。
王跃、方可晟、李鑫、龚海明四人的家也都在附近小区,大家都是一起玩滑板认识的,经常会一起约着出来刷街、练技巧,也算是一个非正式的小型滑板队。
他们虽然平时都很臭屁,又癫又浪、又傲又狂,但每当面对许嘉实的时候,态度都是非常好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敛神摒息、毕恭毕敬,把大佬的话完全当圣旨来执行。
现在这种冷场的时刻,还得要曾斌浩出来打个圆场,活跃活跃氛围。
他非常富有责任感和使命感地向前走了一步,蹦跶到舒禾面前。
“师母啊,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不?”
“我就是为你和师父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大佬唯一的关门弟子——曾斌浩。”
说着说着,还伸出了手,想要和她握一握。
许嘉实面不改色地拍掉了面前那只咸猪手,顺带把小姑娘往自己身后揽了揽。
“滚远点。”
曾斌浩吃瘪,有苦说不出,非常乖巧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站位。
面前的五根萝卜,一人一个坑地站着,明明打扮成一幅吊里郎当的痞样子,此时却全都温顺得不行,像是吃多了泻药的老虎,全都蔫巴巴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
但是,碍于现场的氛围,舒禾又不太好意思笑出声来,憋得身体一颤一颤的。
许嘉实抬了抬下巴,从左到右依次给她介绍:“小明,三金,壳子,阿跃。”
舒禾把他们的脸和名字一一在心里记下。
站在最中间的曾斌浩一幅憋坏了的傻样子,可怜巴巴地开口提醒道:“师父,你徒弟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这时,站在他旁边的壳子一脸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
“小姐姐,我们玩滑板的呢,都有个上道儿的外号,根据自己的名字或者性格特点取的,叫起来方便,”他郑重其事地伸出一右手,指向中间的人,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而这位的外号呢,就叫做……”
技巧性地停顿几秒。
接着,字正腔圆、亮如洪钟的话音郑重落下。
并且,大有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的雄壮气势。
——“雕雕!”
……
这外号好好笑。
而且好笑得莫名其妙。
舒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揪着许嘉实的衣角,一手捂着肚子,简直不能自己。
随后,其余四人也爆发出一阵震天响的笑声。
甚至连许嘉实也低低地笑了起来。
曾斌浩一张脸完全黑成锅底,仿佛再多烤烤,就要落下几片乌漆嘛黑的碎铁。
几个男生胡闹了一会儿,锅底落碎铁忽然问道:“那今天师母前来考察,我们怎么刷街啊?”
滑板刷街速度太快,普通步行是跟不上的,但要她一直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显然也不现实。
“不刷,找地方练练操作。”许嘉实答。
“得嘞!”
曾斌浩欢快地应了声,抱起脚下踩着的板子就准备走。他乐颠颠地跨出去几步,发现并没有人跟上来,于是回头看了看自家师父。
见师父毫无要走的意思,他又默默地把板子放下了,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那一排队伍里。
许嘉实目光扫了扫面前的五人,最后淡淡地提了个要求:“今晚别抽烟,嘴放干净点。”
大家看了看舒禾,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大佬,齐齐比了个“ok”的手势。
简直就是一张张活的乖巧.jpg。
几人边闲聊边向外走。
天气渐渐冷起来,室外活动的人也越来越少,晚上则更少。
这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广场舞收得干干净净,音乐喷泉也关了,只剩下每隔几步就有一盏的路灯,高高地照着,冷色调的光洒到地上的时候,亮度减了不少,显得非常寂静。
一行人到了一处大阶梯。
阶梯有三十六层,每一层的高度都很矮,但是前后距离较宽,是标准的广场石阶,每十二层石阶中间,设有一个前后距离更宽的缓冲台。
石阶正中央,横着两道与楼梯倾斜角度相同的铁制圆柱形矮扶杆,最旁边的地方,还有一道约五十厘米宽的坡道,供行李箱等物件拖拉滑行使用。
这样的地形设置,是非常标准的野生滑板场地。
大家在大阶梯最低处的广场上站着。
年龄最小的小明率先带着板子跑上台阶,回过头,对大家喊:“那我就先来抛个砖、引个玉!”
舒禾跟着大家一起给他鼓掌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