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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工作本来就有一半是她的。
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心安理得地撒手不管呢?
舒禾觉得有点委屈。
她闭上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地再次开口。
“那你是打算不做这个工作了吗?”
袁晨冷哼了声,没说话,哐当哐当地开始整理桌子,弄出的声响极大,根本不想理她。
过了好半晌,见舒禾还没识趣地先离开,她才冷嗤了一声。
“我不管,反正今晚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儿你明天再来喊我干。”
可是表格截止到明天中午,明天上午又是满课,除非今天晚上熬夜做,不然绝对不可能及时上交。
刚才会议上老师讲得清清楚楚,袁晨不可能没有听见。
两人这样一来一回,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其他班级估计都已经收完表格、在井井有条地做统计工作了。
舒禾心急如焚。
觉得在这上面耗着实在是太没有效率了。
但是,袁晨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她还是打算好脾气地跟她讲道理。
舒禾思考了一下,提高了些音量。
“表格明天中午就要上交了,上午又是满课,只能今晚加班完成。”
“这项工作关系学生工作考评和素质分,你成绩那么好,拿国奖应该没问题,不要到时候功亏一篑了。”
“而且,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就再也不需要跟我合作了。”
袁晨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舒禾的话音还没落完,她就停下手里的动作,翘起二郎腿,呵呵地笑了几声。
她的笑容有些扭曲,两边嘴唇的弧度并不对称,盯着舒禾的眼神全是讥诮,分不清到底是觉得这件事情荒唐,还是觉得面前这个人可笑。
气氛有点恐怖兮兮的,让舒禾联想到电影《唐探》末尾思诺的那个笑。
看得她一愣一愣的,瞬间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诡异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袁晨才换上一幅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舒禾。
“不会吧,班长大人!您不会也要去老师那里告我吧?您不会要再参我一本学生工作不认真,然后把我的奖学金扣掉吧?!”
舒禾条件反射地摇头。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
她还没说完,袁晨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尖锐又响亮的话语把舒禾的那点声音盖得一干二净。
“我说班长,您和您的男朋友可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啊!连恶心人的方法都一模一样,一手以公谋私打得人措手不及,佩服佩服。您们高贵,您们牛逼!您们就是咱们C大的人上人,谁敢惹您们啊!”
每一句都着重强调了“您”字,咬字十分刻意,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袁晨的个子本来就高,身材又细长,这样忽然与舒禾相隔咫尺地面对面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让舒禾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尖酸刻薄的话一股脑儿像密集的石头雨一样猛然砸落,舒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每个词都是具体骂的什么内容,就已经先被点燃了火气。
她从小就是温润的性格,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今天被人当面骂得这么凶,也是第一回 。
舒禾心里像是有一只野兽,飞速地从幼崽形态成长进化到终极形态。
野兽在袁晨刚才阴阳怪气的话语里蓄足了力量,正嘶吼着、叫嚣着要扒开她的皮肉,冲到外面去和袁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血沫横飞的撕打。
可是,野兽被困在舒禾心里,那锋利的爪子还没能伸向袁晨,就先扯得她自己整个人都在忍不住的发颤。
她急切地想骂回去,可是那些肮脏的字眼,她平时一向只是听完就过,从来没有亲自使用过,这下真到了紧急的场合,词库一下子就告急了。
此刻,就连一句没什么威力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都像是被强力胶水粘在了话管里,任她铆足了浑身的劲儿,都没办法大声吼出来。
一双眼睛憋得血红。
就像是高考那天,排队进考场的时候,明明检查过无数遍、确认放进包里的准考证忽然找不到了。
眼看着别人一个一个入场、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自己也越来越焦虑,可是越焦虑就越容易出乱子,她心里非常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可又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心急。
恨极了自己的疏忽和不冷静。
袁晨见舒禾这边连半个字都蹦不出来,甚至还要哭,一幅软柿子任人捏的样子,瞬间更加来劲儿了。
她连连“啧”了好几声,满脸稀奇地围着舒禾转了一整圈,然后双手抱胸,在她面前站定。
“哟!哭有什么用啊!我会心疼你吗?你当我是你那些精虫上脑的男粉呢啊?心疼你这种冠冕堂皇不要脸的小白花?”
袁晨昂首挺胸地向前迈了一步,痞里痞气地勾起舒禾的下巴。
舒禾一个侧脸甩开她的手,一双美目里的怒气不断积蓄,愤懑地瞪着面前的人,连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袁晨看着她这幅憋屈的样子,更加变本加厉。
“嚯,别人好歹会打雷,你不会打雷就算了,连下雨都不会啊?”
舒禾正想往回吼一句“你适可而止吧!”,话还没出口,袁晨反倒先破口骂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