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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突然转身,蒋烟一脑门撞他胸口,他也不扶,就那么眼睁睁看她踉跄一步,蒋烟揉着脑门,“我没钱。”
“所以从你下月工资里扣,没让你现在就赔。”
蒋烟一副愤愤的样子,余烬想笑,也真的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神色,朝工具房喊了声:“雷子。”
“哎!”雷子出来,“烬哥?”
余烬:“昨儿你不是说阿姨的病有些反复,给你几天假,回去看看。”
这两天活儿多,雷子忙说:“我妹在家照顾呢,没事。”
“让你去就去,”余烬从口袋里摸出钱夹,拿出几百块钱,“给阿姨买点水果。”
雷子不收,“不用烬哥,你之前都给过。”
余烬把钱塞他手里,“去吧,天晚了没车。”
他家在附近的小县城,再晚一会确实没车,余烬向来说什么是什么,雷子只好收了,“那我后天回。”
“不着急,多住几天。”
雷子走后,余烬从外头进来,看到蒋烟正拿着扫帚扫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几步过去把扫帚接过来,“你也回家吧。”
蒋烟乖巧站在一旁,“嗯?没下班呢。”
“我说下班就下班,”余烬示意她后退一步,把她脚底的碎渣也扫净,“我是老板。”
行吧,你是老板。
蒋烟收拾自己的随身小包包,余烬又说:“这两天你也不用来了,放假,带薪。”
蒋烟觉得奇怪,“为什么?”
“我有事,关门歇业。”
蒋烟在原地站了一会,想问他有什么事,又觉得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余烬把玻璃碴丢掉,回来看到她,“怎么还不走。”
蒋烟仰起头看他,“你不走吗?”
“我一会回,你先走吧。”
蒋烟回到家,把随身包包扔进沙发里,先懒了一会,随后起来给自己做了碗面吃,期间一直留意隔壁的动静,余烬没回来。
她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晚上八点,蒋烟换下今天穿的外套,连同之前换下的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里。
房东配的洗衣机不是全自动,左边洗衣右边甩干,洗完了还得放在盆里手动清洗一下洗衣液的泡沫,之后才能放进右边甩干。
蒋烟没用过这种,却也不觉得麻烦。
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年,比这麻烦的事她碰到太多了,从焦虑着急到后来的平静接受,想办法解决问题,蒋烟觉得要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就把她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的地方,什么脾气都能给你磨干净。
她手动清洗自己的白色衬衣,搓洗袖口的时候格外小心。
蒋烟从不给蒋彦峰省钱,从小到大,除了故意跟他对着干那些事,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很多衣服都是私人定制,这件衣服袖口处有一块人工刺绣,很精致,也脆弱,不能用力揉。
之前她没登机,按照机场的规定,人不上机,行李也不能,所以她的行李箱当天就被甩下飞机,后来还是江述去给她取回来。
晚上九点整,她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做出白天的效果,躺在床上跟奶奶视频。
瑞士时间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奶奶又念叨她,怎么没课大白天还躺床上,不出去透透气。
蒋烟撒娇,“我昨晚跟同学出去玩了嘛,累死了不想出门。”
她心里惦记余烬,没聊多久就说饿了,要出门吃饭,又哄奶奶早点睡觉,才挂断电话。
之后的时间里蒋烟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快十一点,她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才把头埋进被子里,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余烬一个人在车行玩了一天贪吃蛇,无事发生,直到第三天下午,天都要黑了,那帮孙子还没来,大概只是口嗨,并没有胆子过来,毕竟之前交手过那么多次,他们一次便宜都没占到,这次估计看余烬没跟大森他们在一起,才借着酒劲儿口出狂言。
余烬闲着没事,索性从工具房里抱出一堆工具,坐在大厅中间,拿个抹布擦工具。
天黑没多久,蒋烟忽然进门。
余烬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蒋烟说,“你不是说要出门办事,关门吗?”
余烬看了门口一眼,偶尔路过几个行人,其他并无异样,“办完了。”
蒋烟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也擦起来,问他这是什么,那个怎么用。
余烬还算耐心,问什么说什么,但多一句也是没有。
蒋烟手背撑着下巴,认真看他,“余烬,你是不是觉得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这样说话很帅?”
余烬干自己的活,头都没抬,“你话那么多,不累吗。”
蒋烟故意气他,“不累呀。”
余烬终于抬起头看她一眼,“明天立条新规矩,话多扣钱,每次一百,上不封顶。”
“黑心老板,就知道扣钱。”蒋烟手里把玩一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工具,目光一直在他脸上转。
过了会,蒋烟忽然说:“余烬,你也三十好几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吧,省的成天上火。”
余烬正喝水,听了这话差点没呛到,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蒋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他不说话,蒋烟又指了指他脑门,“你看,这里长了颗痘痘,不是上火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