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省什么？”VIS说，“他打挺好，他打成什么样你才满意？”
    “至少你这样吧？”林殊锦说。
    “你真傻还是装傻啊。”VIS说，“我这么打很累的，你让他也跟着?这么打，回头吃亏的是你，他和?我都不是一?个路线。”
    VIS等菜的时候，手撑着?头问林殊锦：“想?不想?听点实话？”
    “说吧。”林殊锦说。
    “胖仔和?眼镜也和?我交流过这件事，我们其实一?致认为……”VIS说，“再这么打下去，他们是跟不上尤亦池的。”
    林殊锦垂下眼：“跟不上也得跟，跟不上就努力跟。”
    “你这话说的，他们如果起点一?样……”VIS伸出手指做了个向上的动作?：“小池他只会愈发向上，其他人的状态却未必能向上，甚至……”
    VIS向下指了一?下：“胖仔和?吴昊这年状态都不好，Adi不好说，他一?打劣势局心态就不行。”
    “因为你退役了。”林殊锦喝了口酒，“你的退役像是连锁反应，大家都会觉得支柱倒了。”
    “我并不是什么支柱。”VIS说，“而且我也遗憾啊，我真的很想?拿冠军。”
    “谁不是呢。”林殊锦说。
    “所以我们现?在特?别像望子成龙的父母，把愿望都寄托在小池的身?上。”VIS说，“当然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你真的觉得他能拿冠军吗？”林殊锦说。
    VIS想?了想?，忽然凑近他了一?些：“我问你，如果他有机会向上，但?束缚他的枷锁是你呢？”
    林殊锦掀起眼皮看他：“什么意思？”
    “你听得懂我的意思。”VIS的眼神认真起来，“等到那时，你会放他走吗？”
    ……
    这天晚上大家集训到了十?一?点，尤亦池回到房间洗完澡，坐在床上开始想?林殊锦。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在敲林殊锦的门了。
    林殊锦开了门，一?脸厌世的表情看着?他：“……”
    “晚上好。”尤亦池说。
    “比赛前一?天晚上敲你们俱乐部经理的门。”林殊锦说，“你最好是来和?我讨论战术的。”
    “你和?VIS刚回来吗？”尤亦池凑过去嗅嗅他，“喝酒啦。”
    “嗯。”林殊锦把门打开，放他进来，“坐会你就给我滚回去睡觉。”
    “你和?VIS哥聊了点什么？”尤亦池蹦了两下，“有没有说我？”
    “……”
    其实聊了一?整夜的尤亦池，但?林殊锦现?在想?起这些就觉得脑子很乱，嗡嗡的响。
    真的能想?起VIS和?他说了些什么，林殊锦现?在倒是什么都想?不起，那些句子呼之欲出又觉得忽然大脑空白，只剩下VIS告诉他的那句话：“束缚他的枷锁是你呢？”
    “如果真有那一?天。”
    “我会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
    “就像那时让你选择退役一?样。”
    林殊锦被人拍了拍肩膀，发现?尤亦池坐在他床铺边，一?脸放松地看着?他：“你发什么呆呢？”
    “想?事。”林殊锦说。
    他揉揉眉心，半晌呼出一?口气，对尤亦池招招手。
    尤亦池站起来走过去，林殊锦抱住了他的腰，脸埋了进去。
    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尤亦池可能会走”这件事，开始焦虑起来，明明不应该这样的。
    “怎么了嘛，你怎么忽然在撒娇了。”尤亦池揉揉他的脑袋，“乖了，明天我好好打，给你拿常规赛冠军。”
    “……滚。”林殊锦闷闷道。
    “早点睡觉。”尤亦池说，“今天我就不和?你睡了，我怕我忍不住……”
    “尤亦池。”林殊锦抬眼看他，拍拍他的后背，“好好打。”
    “哎痛痛……”尤亦池龇牙咧嘴道，“好好好……一?定好好打。”
    尤亦池走后，林殊锦躺在床上，并不想?动。
    他看着?天花板，开始思考自己把尤亦池到底当什么。如果在冠军理想?和?他本?人之间，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割舍是什么？
    他喜欢尤亦池吗？
    林殊锦闭上了眼。
    ……
    春季常规赛的第一?周，他们正面对上了Xsee战队和?在德杯时候遇见过的火蜂。
    Xsee和?火蜂的水平差不多，今年转会期后花重金买了一?个厉害的韩援打野Woody木头。而火蜂，也和?德杯上阵的阵容完全不同，不过因为人员变动不大，所以找到针对打法并不难。
    “火蜂之前你和?他们交手过，但?和?现?在这个一?队阵容其实就是他们队的加强版而已。”阿夕赛前和?他们说。
    “没遇见我之前他们也体会不到这种打法多么容易被针对。”尤亦池把耳机带上，等着?人员调试设备，开始例行活动手指，目光看向了观众席。
    耳机里?是其他队友的声?音，胖仔道：“中野两位今天准备怎么打？”
    眼镜道：“我、我我第一?场想?发育打，给、给小池一?点机会。”
    “他们队的野位打发很强势的，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围绕他打野核。”Adi说，“我觉得大概率会。”
    “我们队伍不也是靠小池吗？”吴昊说。
    耳机里?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