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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沈彦昭满面愁容,一进门就拉着他诉苦,说自己没被皇上选上陪同去加原,也想跟着舅舅一起去。
江闻岸一边系好包袱一边说他:“以后要进来记得先敲门。”
沈彦昭本就难过,被这么一训更是不开心,他嘟囔着:“怎么了?你是我舅舅,又没在做什么见不得的事。”
江闻岸严肃起来:“对谁都一样,不管屋内的人在做什么,敲门并询问能否进入是基本的礼仪。”
“哦。”
江闻岸也没再揪着不放,见他跑得脸红又气喘吁吁,倒了一杯水给他喝下,方道:“此次大皇子和二皇子不也没去么?我听闻二皇子学识是最好的,我不在这几天你也不可荒废学业,多跟兄长们学习。”
沈彦昭刚“哼”了一身,正要撒娇,听得门外三下叩门声,紧接着沈延的声音传来:“先生,我能进去么?”
怎么这个时候来?
江闻岸疑惑着,应了声让他进来。
沈延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碗。
他只看了沈彦昭一眼,忽略了对方不善的眼神。
眼眸闪了闪,小家伙看向江闻岸,嘴角微微上扬而眸色幽深:“先生,我方才煮了牛乳,想着来与先生一同喝。”
江闻岸觉得奇怪,他明明说过不喝牛乳,往日里沈延也不会这般做。
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却只能看到他一脸真诚。
“舅舅,我也要喝!”沈彦昭指着牛乳叫起来,趾高气扬瞪了沈延一眼。
“你不是不喝牛乳么?先前说要给你,你先是嫌难喝,加了糖便又嫌甜。”
一听这话,沈延眼神一暗。
江闻岸没有发现。
他那时见着沈彦昭的身材只往横向发展,比起其他兄弟来却要矮一些,左右牛乳有人定期送来,沈延一人也喝不了那么多,自己好歹占了这个舅舅的位置,想着也给他送些,沈彦昭那时却不要。
“怎么这会儿又想要了?”
“我现在就想要。”沈彦昭不管不顾,自己已经伸手向茶壶去。
沈延手比他快,一把按着了茶壶不让他拿。
他面无表情:“这是我的牛乳。”
“怎么就是你的了?这是我舅舅的!我也要喝!”
“呃……”江闻岸看着沈彦昭:“别闹了,你又不爱喝,要喝我明日让人给你送过去?”
沈彦昭却不愿意:“我就要现在喝。”
江闻岸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又看向沈延:“我不喝,左右你一人也喝不了这么多,不如让他喝一碗?”
沈延沉吟片刻,了然似的仓促一笑,薄唇微张:“好。”
他缓缓松了手。
沈彦昭斜眼睨他,得意一笑,倒了一碗牛乳喝下。
沈延眼眸半抬,唇角勾动:“我先回去了。”
他没喝牛乳,也没再看江闻岸一眼,转身径直离去,江闻岸喊了他几声都没应。
江闻岸又是愕然又是无奈,怎么感觉小家伙生气了?
他将一壶牛乳都塞进沈彦昭怀里,将人打发走了。
出门却见沈延那屋的烛火已经熄灭,从外边看进去只有一片黑暗,想着小家伙或许是想先歇下了,便没去打扰他。
屋内,沈延躺在床上听见隔壁屋门被打开,沈彦昭应当是走了,紧接着又有一个脚步声走出来,应当是先生。
他屏息等了一会儿,只等到门再次关上的声响。
“当啷”一声,一块金属饰品掉在地上,滚进角落里。
江闻岸除夕给他包的红包里有一个精致的小金葫芦,本来被他串了绳挂在脖子上。
沈延烦躁地将被子扯过头顶。
翌日江闻岸起了个大早,揉着眼睛去敲沈延的门,只听见里边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他又敲了两下门:“起来了么?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先洗漱出来吃点东西再走。”
“等一下。”沉闷的声音传来:“在换衣裳,先生先吃。”
江闻岸不疑有他,应了一身便回自己屋里洗漱。
屋内,小家伙正猫着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昨夜一时冲动竟将先生送的小金葫芦扔了出来,沈延现下很后悔。
他仔仔细细搜寻着,终于在墙角找到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十分珍惜地在衣裳上擦拭了几下,重新扣回脖子上。
第17章
沈延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江闻岸见他没有异样便也没有多想,将昨夜那无关紧要的小事抛诸脑后。
此次出行由太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陪同出行,留大皇子监国、二皇子辅助,因着四皇子不善骑射的没让他跟着去。
倒不知为何皇帝此次竟准了沈延一同前往。
一行人到达加原时已是晚上,长途跋涉劳累过度,都赫然王爷也没再安排他们进行别的活动,只将好酒好肉送到各自的营帐里,让他们先安顿下来好好歇息。
江闻岸的营帐离沈延的不远,他便直接去找小家伙一起吃,帮他涂好了药膏才回去睡下。
加原盛行秋猎,过了冬天猎场早已关闭,为了迎接燕国皇帝,又重新开启,听闻王爷更是着意让人添了许多猎物来供皇子们玩乐。
江闻岸不会骑射,本不欲进入猎场,奈何小家伙百般劝说,还坚持说先生不去他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