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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隽其实比深禅要聪明,更加通习巫蛊之术,素日里也更得师父疼爱,然而他却渐渐不满足于师父教给他的书法,反而偷偷潜入师父的藏书库,偷取禁书修习禁忌之术。
这是他们门内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黔隽曾经施展过扭转气运之术,而且成功了。
也是此番试探深禅才得知原来当时黔隽居然是为皇上——当时的二皇子沈时乾施行的。
于是一直以来在众兄弟中显得愚笨的沈时乾开始发生了变化,短期内就让人刮目相看。他丑陋的面容也改变了,让人恍然以为是终于长开了——毕竟他后来的相貌和他那双胞胎哥哥沈时南一模一样。
沈延心中早有所猜测,巫师一验方知他确实是抢了沈时南的气运。
在沈时乾慢慢崭露头角,夺得先皇宠爱的同时,原本的天之骄子,众人眼中最应该继承大统的大皇子沈时南却慢慢消沉了,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身上背负的种种光环亦慢慢被沈时乾所掩盖。
最后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沈时乾。
沈时南终于战死了,在冰天雪地中,一腔热血终于凉透。
到现在沈延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二人的气运已经被人为地强行转换了!
现在沈时乾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沈时南!若是让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知晓又会如何?堂堂天子竟是靠着如此下作的手段一步一步踩着自己亲兄弟的身体爬上来的,实在令人震撼,为人所不齿!
第60章
此事过于令人震撼,然而现在沈延还不能站出来揭发,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暂且揭过不提。
而江闻岸通过盘问影尘,也终于问出了一切的缘由。
影尘虽是沈延的暗卫,然而却不敢违背江闻岸,毕竟是自家主子放在心上的人,于是在他的再三追问下还是全都和盘托出了。
一听说自己是被绯言唤醒的,江闻岸就对这个人更加好奇了,越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真面目,于是在跟随皇上班师回朝,他又去了一次醉云台,希望能见到绯言。
与沈延互通心意后,江闻岸几乎时时与他待在一起,此事也没瞒着他,二人一同来到醉云台。
出来接待他们的还是玉遥,说绯言身子不适,不见客。
江闻岸只说想当面感谢绯言,并且慰问一下他的身体,然而玉遥始终油盐不进,惹得他无奈。
“绯言公子说了,等到该见江公子的时候自然会去见你的。他说时候未到,江公子一听此言就该明白。”
“为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江闻岸突然止住了声音。
时候未到?
难不成是因为绯言和他一样从现代来到这里,同样身负任务,现在不肯见他是身不由己?
如此想着他稍稍放下心来。
沈延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顺手将他的手收进掌心里,遗憾道:“先生,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江闻岸只好接受,“既然绯言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便期待未来有缘相见。只是……”
他微微蹙眉,手指不自觉捏了捏沈延的手心肉,有些难为情地看向玉遥:“你能帮我问绯言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玉遥挠了挠头,“公子只说现在不能见你,没说不能问他问题。”
沈延亦有些紧张地看着先生。
“那就是可以问了!”江闻岸走近了几分,低声问玉遥:“就是……你帮我问问他,他说的不能同房具体是怎么样的?是暂时不能还是永远啊?”
他面露难色,有些苦恼道:“暂时的话是要多久才可以啊?”
玉遥:“……”
沈延:“???!!!”
二人脸上的表情同样的异彩纷呈,惹得江闻岸对他更加羞赧。
“或者……是睡一张床都不行还是只是不能doi啊?”
“杜艾?”玉遥满脸疑惑:“杜艾是什么意思啊江公子?”
沈延与玉遥脸上的神情一致。
江闻岸:“……”
脸有点热,他推搡着玉遥:“哎哎,你就这么跟他说就行了,绯言应该能懂。”
花魁房里,门被敲响。
“进来。”
玉遥推门而入的瞬间恰好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男子施施然系上了一条鹅黄色的面纱。
他一愣,急忙低下头。
即便是在醉云台,也鲜少有人见过花魁的真面目。
他将江闻岸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达给绯言。
绯言面前摆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细细密密的小字,这是花魁的爱好之一,他有在写诗了。
玉遥偷偷瞄了一眼,只见绯言轻轻捏着纸张的手指一顿,松开时纸张边缘有一道褶皱。
玉遥以为他也听不懂,“我没记错,就是杜艾,江公子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绯言公子能听懂的。”
绯言垂着眸子,提起笔在继续淡然地纸上写着隽秀的小字,淡淡道:“暂时的,约莫三个月,住一间房睡一张床都无妨。”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玉遥:“公子,那杜艾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绯言:“去回话。”
“哦。”玉遥悻悻地住了口,不再追问,正准备去回话,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绯言公子,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呢?”
明明他的眼睛那么漂亮。
醉云台的老板娘是唯一一个见过他真容的人,她曾极力夸赞绯言,说他的貌若天神,只应天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