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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凌正在看人赌,听下人说到来人姓名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待下人重新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好笑道:“还真是稀客。”
与友人说了一声径直去往后院,只见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身材颀长,气宇轩昂的男人,看在三弟的份上,他拱手道:“林公子大驾光临,我这小铺子可算蓬荜生辉,喘了口气出来。”
“林某不敢,此次前来打扰是想请方老板行个方便,昨儿被关在贵府上的那对夫妇可还在?”
方子凌在他对面坐下,折扇刷地一声打开,凉风扑面而来:“自然在,拖他们两人的福我和令夫人谈好的买卖差点给黄了,这笔账不算清楚可不成。莫不是夫人心软来为他们求情的?”
林书安清冷眉眼间浮现出几分冷笑:“方老板多虑了,你讨你的账,我报我的怨罢了。”
方子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印象中品学皆优的同窗好友无比淡然地和自家黑透了心肝的大哥谈事,若给外人听到不见其人,定会觉得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亦有话托林兄带给弟妹,这笔买卖我是诚心想做,她想太多了。我若有心对付林兄,只怕你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和我说话。我虽不是好人,但也有爱才之意。”
方子辰送林书安离开,回来问他大哥:“好端端的怎么想要做个正经人了?”
方子凌眼眸含笑,摇着折扇:“万一咱们方家祖坟冒青烟保佑你当个大官,家里这摊子买卖怕会招来麻烦,能掩就掩着些。你这位同窗也并非无软肋,男人的心一旦被女人拴住,可就好对付多了。倒也算他命好,娶了个一心为他的傻娘子,一大早跑来同我说不干了。”
方子辰正色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林兄与我同窗好友,大哥莫要打他们一家人的主意。”
方子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笑骂道:“真是个没良心,我在爹那儿挨了许久的骂你不过问一句,眼睛里只装得下你好友一家子。你到底见识过少了,林书安绝非吃素的,不出声的说不定是只虎,趁人不备要人命。”
方子辰此时只觉大哥说的太过吓人,待到多年后真正见识到才惊觉少言寡语的林书安才是最为和善的。
自打将方子公开后甄妙也不在藏了,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多数人深感自己熬制不如买现成的划算,是以甄妙的生意越发好,反而让她引以为傲的几种饼竟比不上汤卖的好。
这几天她的事儿传遍了,连林母也知道了,气她一个人扛着不说,好在未受什么影响也算有惊无险。
听婆母说秦大娘说了些意有所指,冷嘲热讽的话,正好撞在林母的心火上,比骂人谁不会,只要没点名道姓,谁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身上安就是骂谁。
“怪不得我回来见秦嫂子急匆匆地去药铺。”
“恶人恶报罢了,横竖不值得可怜。走出来越发觉得人心难测……”
因为院子里住了两家人,不知不觉养成了说话轻声细语的习惯,聊了一阵,哪知话还没说完,就听有几天没听的声音闯进来:“婶子聊什么呢?”
“妙娘说回来碰上秦家媳妇着急忙慌去请大夫了,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不去瞧瞧?”
柳娘脸上闪过一抹不情愿,倒也不好直说不去,惊讶道:“怎么好好的病了?这天气生病可真琢磨人,我先过去瞧瞧。”
林母看者她进了屋子,才笑着说:“天天说人长道人短,反正都是闲不住的主让她们聊去,省得在跟前碍眼。她不是来打听咱家方子的吗?现在全都知道了,她来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甄妙也有几分不解,直到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念头,越想越有可能,冷哼一声:“我那天当着众人的面说谁在街上卖我就当谁害我,原本是气头上的话,不少有心的人顾及着没好动手,我看是过来冲我要话来了。”
林母气得笑出声:“真够脸皮厚的,以前还装模作样,现在是等不及了?天底下哪儿来的这种好事?”
可不是天底下哪儿来的这种好事?别说她没打算放弃,相公昨儿给她吃了定心丸,她不会让,也绝不会把那件事给掀过去。
娘俩刚要去灶房准备下午要用的,才出门,见秦嫂子气急败坏地从外面冲进来,向来隐忍的她脸上满面狰狞,眼睛里荡漾着癫狂的痛恨,跟在秦嫂子身后进来的赫然是那个坏了自己买卖的人,只见她身后跟着赌坊的几个彪形大汉。
妇人面容憔悴,眼睛里带着害怕,嘴唇干到起皮,指着屋里说:“我听人说她来了这里,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求你给我喝口水,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第54章 她心眼真实在
那妇人瞧见从屋里出来的甄妙,抬手指着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屋子里先传来秦大嫂破了音的哭喊声:“你还有脸来我家?无耻□□,下三滥,你不得好死。”
桌子,茶杯,凳子摔倒在地的声响伴着秦大娘大声呵斥冲破房顶传遍邻里四舍。
人就喜欢扎堆看热闹,不一会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凑在一起说话,无一人进屋去劝。
甄妙见婆母被吵得直揉眉心,将人搀扶进屋里,往外看了一眼,秦嫂子和柳娘从里屋撕扯扭打到外面,彼此脸上全是血到子,几个半大不大的孩子逮着柳娘也是一阵咬,果不其然柳娘痛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