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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喜欢他。
徐爷爷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未变,“时屿的脾气跟他爷爷很像。”他跳过了这茬,反而替时屿说好话,“他重情重义,他的人品爷爷是能信得过的。”
徐安澜语塞:“为什么一定是他?”
爷爷却不肯说了,他只是用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孙女,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脑袋,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徐安澜更加不解。
“那万一他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她撒娇的蹭蹭,避开爷爷的目光。
徐爷爷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可能?我们澜澜这么好。”
“那是在您看来,我也不是人见人爱。”她咕哝。
小时候她无法无天的很,其他人当着长辈的面跟她玩得好,一转过身,对她可嫌弃着呢。
后来,她出国,她就没再跟他们玩了。
爷爷又笑了,他低头看看撒娇的孙女,目光看向桌上的相册时,眸底暗潮翻涌。
他听说陆珺一家要回来,连着她两个女儿一起,到时也不知道他的澜澜会不会又偷偷难过。
“你生日时屿会来吧?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他了。”徐爷爷问,“趁你过生日,给你热闹热闹。”
老爷子实则是想看看,时屿对他孙女的重视程度是否能让他满意。
徐安澜一听,心里叫苦。
愁人啊。
她扶着爷爷去休息,回到自己房间,她又给时屿发消息。这两天她例行公事每天只发一条,大约她骚扰得少,时屿反倒条条都回。
【徐安澜:还在忙吗?什么时候回上海?我去机场接你。】
徐安澜不明白爷爷的固执:爷爷今天回来了,说想见见你。
【徐安澜:等我生日之后,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这回,时屿却没有回消息。
时屿带着叶锦回家一趟,收拾了几样重要物件和衣服后,回酒店吃饭。将餐点叫到她房间,她身体不好,胃口不佳,吃了几口就说要去休息。
汪助理等她进了套房的卧室,跟时屿汇报:“程峰那边提出要200万和济宁的学区房。”
时屿眼中愠怒:“程峰说的?”
汪助理心里也是怒极:“还有他那个妈。”
叶锦大学毕业跟恋爱两年的同学程峰结婚,婚后义无反顾同他回了济南。所有人都以为除了没能有个孩子,她的生活十足的幸福美满。
时屿也这么以为。
直到前两年他来济南出差,跟叶锦见了一面,终于戳破这幸福的表象。
“不行,不能给他!”忘了拿手机的叶锦红着眼睛看时屿。
汪助理讷讷的:“叶小姐。”
叶锦强忍着情绪:“时屿,不能给他。”
“济宁的学区房是我爸妈辛苦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不能留给他。”她一时失态,抓住时屿的手,“还有那200万凭什么给他?”
时屿冷不丁被人拽着胳膊,他下意识要收手。抬眼看清叶锦脸上的泪痕,他一动未动。
叶锦却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逾矩,猛地缩回手。一不留神牵扯到伤口,她倒吸口气。
汪助理不忍:“叶小姐,您先回房休息。”
叶锦摇摇头,她右手摸上左胳膊。胳膊,还有衣服藏住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淤青她数都数不清。
十年婚姻,她失去两个孩子,也丢了尊严,临了还要麻烦时屿拿钱买断她的婚姻以此来摆脱程峰的纠缠。
这失败的人生,她厌恶,也无颜面对时屿。
“时屿,我不离了,你别管我了。”她情绪崩溃,“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认。”
时屿眼神示意,汪助理离开。
叶锦低垂着头,身体微颤,“你回上海吧,我自己能处理。”
时屿蹙眉:“你怎么处理?”
叶锦哑然,她咬着唇不敢看他。
时屿不知道怎么安慰,最终,他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叶锦,都过去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之后我们回上海。”
这一句像是触到了叶锦心底的开关,她泪流满面,但她咬着牙,只无声的抽泣着。
时屿背过身,他看着落地窗映出小心翼翼不敢肆意大哭的叶锦。这样的叶锦让他觉得自己不碰爱情是对的,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他没打算谈恋爱。
时屿离开叶锦的房间,汪助理一直守在门口。
“明天复查完回上海。”他交代,“落地后送叶锦去海潮。”
海潮是他名下的公寓。
汪助理不动声色瞅了眼叶锦的房门,提醒:“明天是徐小姐生日。”
时总答应了要给徐小姐过生日,万一赶不上……
可叶锦确实可怜,刚失去孩子没多久,还遭遇家暴。她母亲早逝,父亲前两年肝癌也走了,几乎算是举目无亲,不然也不会被婆婆和丈夫这么欺负。
时屿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复查完就去机场。”他淡淡扔下一句。
回到房间,他拧眉看着徐安澜的头像,她追问他能不能赶在她生日前回上海,他未必能。
徐安澜接到时屿的电话时,还看了看窗外的夕阳,看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的。
“时屿。”习惯成自然,她扬起笑。
一想,他又看不到,徐安澜立马收住,“你回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