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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宫闻言,她瞧着马背上的陆翊眼下一片热, 心里满是感激:“多谢陆大人, 奴婢一定将话带给殿下。”
姜尚宫在府门外目送陆翊远去,才转身引着贺显向府内去。
夕佳楼内, 沈桓话落后留下一阵沉寂,沈邵蹙眉不解的看着不知从何处跑来的沈桓。
永嘉听着沈桓的话,有几分着急的开口:“桓儿…”
沈桓看出永嘉的担忧,他用眼神示意她稍安,接着继续看向沈邵:“陛下想知道是谁行刺的姐姐?若臣说是陛下的亲舅舅, 陛下可会替阿姐杀了他?”
沈桓说着,不等沈邵开口,他转头朝殿门外喊:“押进来。”
永嘉向殿门处看,见府上侍卫将几个五花大绑的人丢了进来,为首那人她识得,是何铎的贴身小厮阿远。
沈桓亲自走到阿远身边,拿掉堵在他口上的粗布:“当着陛下的面,将你们方才的招供再说一遍。”
“是…是大将军,大将军派人刺杀的长公主,不巧被陆…陆将军撞见,救了长公主,事后伯爷见行刺不成,还…还去灭了那些刺客的口,以求死无对证。”
阿远招供完,沈桓看向沈邵,见他的情绪未生几分波澜,沈桓心底冷笑,他抬腿踢了一脚阿远:“还有呢,继续说。”
“大将军知道常德被…被长公主抓了,还…还命奴才去灭常德的口。”
阿远说完,沈邵面上终于生了波动,他蹙眉:“常德是谁?”他问着,又不禁转头去看永嘉。
“陛下难道就不好奇,大将军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等不及的去刺杀我姐姐吗?”沈桓从旁开口:“那是因为他害怕,怕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的陛下知道,陛下的生母,他的亲妹妹,是被他一手策划,害别人不成,将自己害死了。”
沈桓此番回来的突然,正撞见沈邵,许多事未来得及与永嘉商议,永嘉听闻许多事,也是意外。
提起文思皇后,沈邵面色一沉,他盯着沈桓:“你在胡言什么?”
沈桓料到沈邵不信,他转身看向殿外:“将籍尚宫带上来。”
沈桓口中,‘籍尚宫’三个字一出,永嘉明显看到一旁的沈邵变了脸色。
籍尚宫被人带上来时,面如死灰,沈邵看清楚籍尚宫,猛地站起身,他显然是懵了。
“你…你不是死了?”沈邵紧盯着籍尚宫,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沈桓看着隐隐欲失控的沈邵,默默走到床榻旁,他站在永嘉身边,暗暗握住她的手。
永嘉仰头看着沈桓:“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籍尚宫是死在沈邵面前的,服毒自尽,当时有数名太医在场,都未能救回来。
籍尚宫与何家人众口一致,都说是因为何皇后发现淑太妃私情,在出宫前就与人有染,生下的永嘉公主也并非皇室血脉。
何皇后原是想禀给陛下处置,不想被淑太妃提前发现,为了隐瞒事情真相,对何皇后痛下杀手,下毒害死了皇后。
沈邵不信,籍尚宫以死明志,说皇后临终前千念万念,要沈邵为她报仇,又有仵作在场,冒着天家忌讳,验了尸,的确是中毒而死。
沈邵一步步走到籍尚宫身前,他盯着这张熟悉的脸,确认是母后的陪嫁,籍尚宫无疑,他的情绪一时失控,沈邵一把抓住籍尚宫的衣领,红着眼大质问:“你不是服毒自尽了吗?为母后殉葬了吗?你为什么没有死?是谁?是谁指使你骗朕的?沈桓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教何家害了朕的母后?”
沈桓此番去北疆寻籍尚宫回程的路上,遭到了数次刺杀,险些就将命丢在路上,在离京最近的城池关口处,他们又一次遭到了何长钧派来的刺客埋伏,折了两个随从,沈桓也负了伤。
抵京后本想即刻来长公主府见永嘉,可伤势太重,不得不先到近处,京郊园子里去包扎伤口,不想在那里遇到了陆翊。
陆翊将何长钧前几日派人刺杀永嘉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听后更是心急,也等不及包扎伤口,就要往京城里去,却听见后院响起打斗声,赶过去,发现一伙人正要灭常德的口。
陆翊和沈桓将常德救下来,顺便俘了这一伙人,为首的阿远是何铎最贴身的小厮,不仅陆翊和沈桓认得,籍尚宫与常德更是认得。
阿远经不住拷打,很快招了,说何长钧怕常德泄露籍尚宫的消息,也因他知道太多南边茶政上的事,所以才派他们前来灭口。
沈桓方才一听陆翊说永嘉遇刺,便知定是何长钧派的人,再仔细一审阿远,果然招了个干净,不仅招了何长钧派刺客刺杀,连之前何铎设计陷害永嘉与陆翊,又威胁淑太妃身边的陈尚宫,用陈尚宫老家一族亲人的命胁迫,偷换了淑太妃留给永嘉和惠王的遗书。
沈桓未听过永嘉提起母妃的遗书,听到阿远的招供,连忙追问:“什么遗书?遗书在哪?”
“在…在我们公子的书房藏着。”
沈桓将籍尚宫从北疆带回来的一路,也曾逼问过当年的真相,但是籍尚宫抵死不肯开口,后来在京城外又遇到一伙刺客,原以为是大将军派来救自己的,不想竟是来杀她与沈桓的,籍尚宫心凉半截,后被沈桓带到庄子上,又见何长钧派人来杀她儿子,最后一点指望没有了。
沈桓再审讯,便也同阿远一样,将当年的事都招供了,知道自己既愧对先皇后,又欺君上,更是害了淑太妃半辈子,不求活命,只苦苦哀求能放她儿子一条性命,儿子常德没有参与当年谋划,对往事也是丝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