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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永嘉继续给沈邵倒酒,她冷眼看他:“可我这般恨,又如何会原谅你?”
沈邵看着永嘉频频给自己斟酒的举动,他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却情愿让她得逞似的,一盏接着一盏喝,最后酒壶空了,又叫王然上了两壶新酒。
永嘉是知道沈邵酒量的,喝到后来,沈邵似乎醉了,不等她倒酒,他自己便直接拿起酒壶喝起来,永嘉看着沈邵微红的脸,听他的醉话。
“阿姐,你知不知,朕找不到你,每一日朕心如刀割?”
沈邵心以为自己没醉,他的酒量远胜于此,但是现下他情愿相信自己是醉了,或是希望永嘉相信他是醉了的。
只有醉了,他似乎才能丢弃什么,在她面前可以什么都不要,与她说些他平日里不敢说的话。
“朕知错了,阿姐,永嘉,你肯原谅朕吗?”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醉醺醺的凑到她身边,他想去搂她,果然又被她躲开,他颓废似的坐在她身旁。
“我不会原谅你。”她回答他。
“不好,不好,”他连声音都带了哭腔,孩子似的一把抱住身边的人,他用力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他混沌的嗓音从下模糊传来:“求你,跟朕回去,跟朕回去,好不好?”
永嘉感觉到锁骨处一片湿,她听着沈邵的话,微微仰头看着屋顶,她心里没有一丝痛快或难过,她只是疲惫的紧,她自知余生再没力气与他纠缠下去。
她推他,打他,踢他,他就是不放手,贪恋似的抱着她。
他借着醉,与她无赖起来,他用鼻尖蹭她的脸颊,他唇间湿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他低声求她,一声阿姐,永嘉的唤着她。
永嘉感受到沈邵的动作,身子僵冷的厉害,她忍无可忍,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抬手一巴掌打在他微红的面上。
‘啪’的一声巨响落下,殿内是长久的沉寂。
沈邵挨了永嘉一巴掌,似乎清醒不少,他本就是清醒的,可连装醉,她都不肯。
“阿姐,”他不怕她打他,他凑上前还想抱她:“你打我出气也好。”
永嘉挣脱沈邵抱过来的手臂,她抬手对着他的脸侧又是一巴掌:“别碰我。”
沈邵偏着头,有片刻的懵怔,随后他低笑一声,应着她的话点头:“好,好,朕不碰。”他口上应着,动作上却愈发过分,他一把将她扯到怀中紧紧锢着,她挣扎不过,只能用手奋力捶打他,他便将她抱得更紧,他抱起她,转身便往床榻处去。
永嘉心口发凉,她被沈邵放到床榻上的一瞬,她狠狠踢他,她听见他闷哼也不停手,双脚并用,沈邵撑身在床榻上,由着身下的人发泄。
永嘉几乎本能的踢打了沈邵一阵,慢慢冷静下来时,才发觉他其实什么都未做。
沈邵见永嘉不再打他,他慢慢握住她的小手,一下一下替她轻轻揉着:“你这般心里可有舒服几分?若这般能解气,你便打朕出气。”
永嘉用力抽出手,她目光直直盯着沈邵。
沈邵对上永嘉的眼神,渐渐的他似乎目光朦胧起来,眼底填了几分醉意,最后他的身子开始摇晃,慢慢的支撑不住,摔倒在床榻上,他倒下去,也不忘记攥住他的手腕,他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似乎只有这般锢着她,他才能有安全感。
永嘉如今也无法确定沈邵到底有没有醉,她一只手被他攥着动不得,她另一手推他搭在腰间的手臂,推了几番,他手臂沉得足像根铁棒。
永嘉推不动沈邵,渐渐听见他的呼吸在耳边平稳了。
永嘉忍耐的等了一阵,她以为沈邵是睡熟了,她想办法,挣脱他攥在腕上的手,又一点一点的从手臂下移出身子。
永嘉废了很大的力气,耗了很多时辰才终于从沈邵怀中脱了身,她坐在床榻上轻轻呼气转身,回头见榻上的沈邵仍睡得很沉。
永嘉松了口气,她慢慢下了床榻,秉着呼吸,放轻脚步向外走,永嘉走到殿门前,抬手打开殿门的一瞬,忽听背后沈邵清晰的声音。
“你要去哪?”
永嘉闻声脚步一停,她回头,看见沈邵匆匆跑下床榻,他三步并两步的直奔着自己而来。
永嘉看着追过来的沈邵,方知他今日这整晚都在装醉。
永嘉慢慢转回头,她今夜与沈邵谈了许多话,她如今知道他所说的皆不是醉话,都是他想讲给她听的,她也明白,他是决心不会放了她。
沈邵大步赶到永嘉身前,他站在她的背后,猛地将她刚打开一道缝隙的殿门关上,‘嘭’的一声响,从缝隙间缕缕吹入的冷风被隔绝在外。
“你究竟如何才肯放过我。”永嘉能感受到沈邵背后贴近的温度,那温度如芒在背。
沈邵从后环抱住永嘉,他弯身,额头抵在她肩膀上:“朕说了,朕不能,朕不会,朕不肯。”
永嘉闭了闭眼,她尝试万种方法,他求她,她便也求他。
“行尧,求你放了我吧。”
永嘉话落,明显感受到背后的人身子一颤,他一时将她抱得更紧了。
“朕做不到…永嘉…朕做不到。”
果然他才是这世上对她最狠的人。
永嘉心底冷笑,她口上又说:“就当是我前世欠你的,我还清了,求你饶了我,放了我。”
“阿姐,原是我欠你的,我们数十年的情分,你就不肯给朕一个赎罪的机会?”沈邵从后将永嘉抱得愈紧,他好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阿姐,皇贵妃好不好?这是朕能给你的最高的名分,你等等朕,朕知是委屈了你,朕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朕最爱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