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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曾经的旧宅院里安顿下来,沈桓起身去找穆勒。陆翊怕沈桓独自前去危险,想陪他一同,可沈桓顾虑着茶马镇总不太平,他不放心将永嘉和姜尚宫单独待在此处,便让陆翊留下。
沈桓走后,姜尚宫先去院子里锁上了院门,陆翊站在院子里喂马,抬头见姜尚宫正在搬行李,便开口:“姜娘,等下我来拿。”
“不麻烦大人,奴婢拿就好。”
陆翊听着惭愧笑笑:“早不是什么大人了。”他将手中的草料喂完,走到姜尚宫身旁,伸手将她捧着的包裹拿下来,他两手提着,和姜尚宫一同回到屋内。
永嘉拿着火烛,寻出房里留剩下的蜡烛,她看了看外头快要亮的天,只燃了两支。
陆翊将包裹放下,三人坐在屋内静等沈桓。
“殿下睡一会吧。”姜尚宫看着永嘉无血的唇色,心疼劝道。
永嘉摇了摇头,沈桓不回来,她没法安心睡下,她目光落到坐在墙边长木凳上的陆翊:“桓儿应要好久才能回来,陆将军先睡一会吧。”
陆翊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他望向永嘉笑了笑:“我不累。”
永嘉正要开口,忽听见屋外的院门一响,永嘉意外,心想沈桓不该这么快回来,她思及,似乎想到什么,心底微沉。
陆翊听到门院的动静,立即警觉,他握住腰侧的佩剑,静步走到屋门前,他身贴在门上,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陆翊看着闯入院中的几人,神色微深,他转身,指了指外头,示意永嘉和姜尚宫静声。
几人唇语对话,姜尚宫紧张的问:“什么人?”
“突厥。”陆翊回答,他想想又补充:“来者不善。”
茶马镇地处边界,一向不甚太平,在加之如今突厥内部不定,引得茶马镇上日益不安宁。
“那怎么办?”姜尚宫着急,她下意识走到永嘉身边。
陆翊想着外面的人,若等他们近来再厮杀,虽可设个埋伏,但一个不慎容易伤到永嘉和姜尚宫。
“我出去会他们,你们留在房中千万不要出来。”
陆翊转身欲走,却被永嘉一把拉住,他垂眸看着永嘉紧攥在他衣袖上的手,有几分怔愣。
“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人怎么行?”她神色着急:“我们还是藏起来…”
永嘉话未说完,忽听见外头的撞门声,有人在外面大笑:“兄弟们,我瞧见了,里面有女人。”
陆翊听着外面满是猥琐的笑声,心头一凛,姜尚宫抱住永嘉的肩,已将她护在怀里。
陆翊将永嘉的手从衣袖上轻轻拿下,他对着她安慰一笑:“放心。”他说罢,不待她反应,提剑直奔屋门前,他一手搭在屋门上,缓缓拿掉门栅,外头撞门的一瞬,他瞬间打开屋门。
突厥贼人撞了一空,摔在地上,他大骂着捡起刀向陆翊腿处看去。
永嘉心上一惊,她那句‘小心’尚未喊出口,便见下一刻,血迹四溅,地上的贼人的被抹了脖颈。
永嘉看着血,面色瞬白,怀中的恶心滚滚涌上。
姜尚宫匆忙捂住永嘉的眼。
外头的几个突厥贼人看着身死的同伴,面面相觑片刻,一齐举刀:“杀!”
陆翊手臂青筋暴起,他提着剑冲到屋外,迎上贼人,以一当十,搏命厮杀。
永嘉强忍着,她将姜尚宫挡在眼前的手压下,她抬眸向外看,看着刀光剑影中的身影,心揪的厉害。
她见他受了伤,那一刀砍在他肩背上,瞬间迸溅出血滴来。
永嘉心在抖,身子也在抖,她颤抖的手抓住姜尚宫的手臂:“家中是不是有酒?”
姜尚宫愣愣点头。
“去,去找出来。”
姜尚宫虽不明何意,她忙依照永嘉的话,去翻剩余的几坛酒。
永嘉下榻,去拿桌案上的烛灯。
这十余个突厥贼人皆身手不凡,不似寻常的兵卒,陆翊奋力抵挡,又斩杀了三人,他的反抗激得余下的七八人暴怒,看着同伴丧命,各个红着眼,要取陆翊性命。
短短功夫,陆翊身上又填了七八处新伤,他一人抵着数人劈来的刀,步步后退。
有人趁功夫,欲背后偷袭,眼看刀要砍到陆翊头上,却突然一声惨叫,永嘉举着酒壶从后砸到贼人头上,酒壶落地破碎,满地的酒水。
姜尚宫将备好的灯烛掷到地上,熊熊烈火瞬间燃起,贼人身上沾了火,满地打滚大喊救命。
陆翊趁着对面几个贼人分神,他用尽全力,抵刀将他们推开,他忙退后数步,退到永嘉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令一坛酒,猛地朝贼人砸去。
那些贼人瞬间后退,陆翊连扔了数坛酒,他拿过姜尚宫手中的烛灯,掷到地上,火烧着酒,在地上瞬间连成一片,浓烟四起。
陆翊拉着永嘉和姜尚宫跑到马车上,他驾车,穿过火海,一路离开屋院。
突厥贼人被困在火海里,陆翊回头见无人追上,他驾车跑了一阵,寻了一处僻静破旧的凉亭,暂时歇下。
他身上受了许多伤,血一直流,永嘉和姜尚宫齐齐扶着他躺在马车里,没有药,两人只能先撕碎衣裙,替他将伤口扎紧。
永嘉原是心惊,她现下越看陆翊的伤,眼睛越红。
陆翊唇无血色,虚弱的靠在车内,他瞧见永嘉通红的眼,心里难过,他想笑笑安慰她,意识偏偏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