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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水瓶内胆爆炸,周谧心脏惊魂地跳了一下,胸口随即漫开大片猝不及防的烫意,并以燎原之势渗透到四肢百骸。
她的面颊和耳朵涨起红潮。
发条走尽,音乐骤停,整间客厅沉入了纯粹的静谧。
可周谧的目光无法移走,男人的眼睛像棕褐色的沼地一样吸噬住了她。
口腔里的水份似乎都在远离,周谧深咽一下,支支吾吾:“我不、我不想。”
张敛弯唇,意味笃定:“你鼻子变长了。”
周谧条件反射地伸出一只手触碰鼻子:“没有……”
手腕很快被拿开了,同时视野里像灭灯那样迅速暗下来,男人的躯体和气息铺天盖地。
周谧的唇被吮了一下,不轻不重,很湿热,也很缠绵。
她眼圆一圈,心防剧烈塌方,人都有点坐不稳,张敛扶住她背,把她摁了回来。
他的脸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眼底的情绪高浓度到像暴雨前的密云,遮天蔽日,让人逃无可逃。
他抬手轻轻控住她下巴,用拇指诱哄一样摩挲着:“不拒绝我就继续了。”
他说着话,形态优美的嘴巴如在下蛊。
周谧眼尾泛红,体内漫出难以抑制的渴求,像一种对他独有的本能,总能被轻易激发和调动。
张敛没有急于亲她的唇,而是贴靠过来,啄了下她鼻头。
动作温柔但意外,周谧敏感地唔了声,陷在他衬衣里的指尖急剧发白。
张敛笑了下,抵着滑下去,含住她唇瓣,不紧不慢地深入。她变得像一颗流心硬糖,在他极有耐心的唇舌间一点点融化开了,水果味儿的陷淌溢出来。
周谧情难自禁地哼吟。
张敛的吻逐渐汹涌,强势地入侵和肆虐。两人衣料摩擦的动静越来越响,呼吸频率也急促到濒于失控。
周谧不得不缠抱住他脖子。
他鼻息的走势在扩大,耳后,脖颈……周谧的背不时被挤压到沙发边缘,难耐仰头间,她柔软的发丝一次又一次地从灰色绒毛里拂过。而他一只手已经握住她腰侧,逗留了会,又从那里滚烫地上行。
头顶的大灯偶一晃眼,是缺氧的迷濛和晕眩。
如被卷入热海,需要一刻不停地闭气、换气,才不至于在他手里丧命。
陡地,胸口一圈被释放出来,理智和氧气也跟着回归,周谧恍若梦醒地搡了他一下。
张敛停下了动作,右手从她背后退出来,按回地面,上半身仍留在咫尺间:“怎么了。”
他眼眸的颜色极深。周谧回避着他视线,胡乱编造借口:“我没洗澡。”
张敛扬唇,笑里有点儿不加掩饰的坏意:“我也没洗。”
周谧心虚地斜了眼阳台方向,含混道:“我论文……还没写完,电脑还在外面……”
张敛盯她片晌,轻揪一下她鼻头,从她面前抽离,起身走向厨房。
周谧深吸口气,又轻缓地呼出来。她像根刚从火里钳出来的木柴,全身炙烫。
她迅速别好背部的搭扣,拉低衣摆,又将桌上的礼物收拾回木盒和纸袋,快步逃去阳台。
—
周谧对着屏幕上密集的黑色小字发怔,心绪还跟余震似的不时在体内激颤,夜风根本吹不散,也赶不走。
中间张敛来了一趟。他给她倒了杯温水,就搁放在她笔记本旁边。
周谧全程不敢正视,只在他背身离开时用余光随行了一段路。
好在他也没跟她说话。
周谧抿了口水,点开电脑微信给朋友发消息,托马斯小火车附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贺妙言早摸清规律,习以为常回:说吧,张敛又怎么了。
周谧:我今天差点失守了。
贺妙言:哦?
周谧:这男的该死的诱人。
贺妙言:?
周谧:床品还一如既往好。
贺妙言:??
周谧:搞得我现在还有点小愧疚。
贺妙言:???
周谧撑头,努着嘴敲字:怎么会这样。
贺妙言不堪忍受:我求你们了,赶紧做吧。
—
今天洗漱时没碰上张敛,周谧有点庆幸,又有点低落,左顾右盼地潜回卧室。
那一大袋的伴手礼还被放在床尾。
周谧停下来,垂眼将那只匹诺曹音乐盒慢慢取出来,双手捧着坐回地毯。
她将发条拧到不能拧,才把它静置到地上,跟自己面对面。清灵灵的旋律溢出来,像耳膜里闪烁的星星。
周谧默不作声听着,脑子里堵满了今晚的事。
难以描述的情绪在心口涌动,让她忽一下想窃笑,又遽一下瘪嘴,欲哭无泪。
她取出睡衣兜里的手机,点进微信置顶。
她在想,要不要跟张敛说点什么,合理解释一下刚才的反应。
算了。她退出去,摁灭屏幕。
到底还是心神不宁。片刻,周谧又解锁回到微信,开始打字。
她接连输入“————————————————”八个破折号,发过去,并坦露心声:我今晚的鼻子有这么长。
忐忑不安地等了会。
那边有了回复。
酸涩感荡然无存,周谧脸一下唰红,差点要从地上弹起来疯兔子一样蹦跳三圈,再把自己关进冰柜里散热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