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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心里恨,面上还一直跟他们交好,这根刺压着,直到洪水来的时候爆发了。
张菊花知道苏荞初他们到哪里躲避洪水,还知道宋岩回来了,但是作为被委托的那个中间人,她什么也没有说。
甚至她还是文件上苏荞初他们一家显示死亡的最终推手。
当初苏荞初他们因为洪水突如其来,很多人失踪,他们一家匆匆跟着人去外地逃难,她把他们也上报了失踪。
等到洪水退去,没有回来,就默认是死亡。
所以大家都以为苏荞初他们在当初的水在里面去世了。
谁能想到呢。
让当初的宋岩痛不欲生的就是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农妇。
不能小看任何人,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给你使绊子,让你摔个大跟头。
莫成坤看着这个笑容可亲的妇人,心里暗暗警惕。
在这里,莫成坤是比较放心的,因为自己妹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其成。
张菊花手中在编竹篾的动作顿了顿,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背影。
是路过的人吧。
“奶奶,我要水,喝水~”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大孙子奶声奶气。
张菊花立刻把这个人抛到脑后,把孙子抱起来,笑成了个弥勒佛:“好,来,奶奶给你倒水去。”
……
莫成坤打听出了苏荞初的曾经。
要说起来,宋家是外来户,当初宋岩的父母是在动乱的时候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家里亲人都去世了,就他们两个来到这边定居。
因为没有地,就租了地主家的田当了佃农,在这里安稳的住了下来。
宋岩小小年纪就帮着地主家放牛了。
苏荞初那边也是差不多。
他父亲和祖父都是药铺的药童出身,到了她这一辈,她母亲在她几岁的时候因病去世,等到她嫁人的时候,她父亲和祖父也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都是无亲无故。
这也给了张菊花隐瞒的便利。
不然但凡有谁还有个亲戚,张菊花都没办法在中间搞鬼。
他着重打听了苏荞初之前是不是学过医术,不然为什么能够拿出那么多的药方。
打听的结果让他失望了,苏荞初当初是没有正经上过学,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她自小跟着她父亲和祖父学认中草药,而且很勤奋好学,她的聪明大家还记得。
莫成坤叹气,如果这中间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他还可以借题发挥。
现在这有些无从下手,要是她是用了不法手段得来的配方就好了,这样在中间做些手段,就能把她的名声搞臭。
更何况,他的目标并不是只把苏荞初一人送到地下,而是要把一家人都送下去。
现在他们村子里陌生人过去都会被盯着,这样找的人能力一般是解决不了他们的。
走山路应该也行,从山脉别的入口进去,他不信他们会在所有的路口都有人把守,总是能找到机会进去做点什么的。
之前张二石放的那一把火就挺好,能把什么都烧干净,只可惜,这人失败了。
莫成坤把想知道的都弄清楚了,这才出发坐车去省城,去寻找他那位堂姑姑。
在他终于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的时候,苏荞初正在给老司令施针。
苏荞初脑海中多了一些片段,最多的,就是一段引气入体的真言。
她听到的时候,不自觉的按照路线走了,一时没有什么变化,时间久了,苏荞初身体里多了一股气。
这股气很微弱,却是真实存在的。
给她带来变化也大,她眼睛能看的更远,听力越发灵敏,感知能力上了一个台阶。
而且,这股气配合缠一针行针,能达到她意想不到的效果。
…
行针结束,看着苏医生收拾好相关用具,摸了摸自己的两条大腿。
这阵子,老司令感觉身体越发轻松起来了。
他对自己腿部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或许他还能有再站起来独立行走的机会。
看着他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王方正赞叹,只能说一代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
他是真的老咯,按理来说应该会感到有些丧气才对,他怎么感觉那么乐呵。
知道这点的时候,宋华薇都呆了,看着自己妈妈无限景仰,妈妈真的好厉害啊!
妈妈真的太厉害了!
随着对妈妈的景仰一起增加的还有身上隐隐的压力。
她不想给妈妈丢脸,让别人对她说虎父犬子。
宋华阳也有些龇牙咧嘴,有人来劝他学医,他就把自己儿子虎头给送过去,反正他是不行了,让他专门走医术这一行,他还不如做回老本行去做家具。
他就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何必误人又误己。
面对这“扶不上墙的泥巴”,大队长十分惋惜,苏医生她学医这么迟都有这个成就,她儿子可比她开始学的年轻多了,不尝试一下太可惜了。
只是不能强按牛低头吃草,而且他骄傲之余,还有些担心,担心省城那边不愿意放人了。
虽然隔一段时间苏医生会回来,断断续续也有给他们厂里的出厂品种添砖加瓦,但那终究是省城。
在苏荞初回来的时候,他提着一盅酒上门来聊天了,话里话外打听她有没有留在省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