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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赌,你对我不会那么狠心,连亲自处决我的机会都不给。”
衬衫没有遮住他的整个手臂,裸露出来的地方包扎着纱布,看起来是很新的伤口。
是刚才在车祸现场受的伤。
察觉到林漾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袖子,盖住白纱布。
林漾的鼻子忽然有些泛酸。
在那个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觉的地方,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走进了亲手画下的迷宫中。
年少为爱情幻化出许多美轮美奂的形状,因为兄长的早逝,把他与女友的感情罩上一层玻璃隔绝外界,又自行绘上更多原本没有的色彩,最后却固执的认为那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她找出各种理由,把他的爱合理化为权衡后达成目的的计谋,但无法忽视心里的悸动一次比一次强烈。
她故意不断的往后退,却还是被一切事物挟带着向他靠近。
她追逐满月的光,艳羡它的温柔,只是不知道月球从不为人知的背面有多崎岖不平。
她羡慕他人的完美爱情,只是不知道别人愿意用磕磕绊绊的相伴交换戛然而止的短暂情歌。
他做错过事情,可也小心翼翼的弥补从前,笨拙的学着向她正确示爱,即使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她固执的抬头等待虚无的月,他固执的看着她。
直到在快要爆炸的车侧,她才发现原来他身后的月亮也漂亮得不像话。
“怎么哭了,哪里又疼了吗?头,还是手臂?”白斯乔眼里有些慌张,伸手轻擦掉她无声掉落的眼泪。
“疼,”林漾抽抽鼻子,望着白斯乔更紧张的神态,伸出两只手,轻轻握着白斯乔的手腕,把他的衣袖拉高,“这里很疼吧?”
“不疼,”白斯乔反握着她的手,“只是小伤口。”
“那你后背呢?”
林漾刚刚听唐墨一说起,爆炸的时候,白斯乔为了护着她,后背被燎伤了。
“都没事。”白斯乔微微一怔,又恢复正常。
林漾直视着他浅棕色的双眼,温柔的眸里有强压下去的汹涌爱意。
他已经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展露情绪,怕把她吓跑。
“你赢了,”她用手掌揩去脸上的泪水,摊开在对方面前,“送你了。”
聪明的、在商场中不管多凶险都游刃有余的白斯乔错愕的看着她,那种难得的傻气,竟然隐约感觉可爱。
“我不疼,”林漾又揉了揉眼睛,解释道,“是觉得你疼才哭的。”
向来算无遗策的白斯乔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呼吸似乎瞬间一滞。
林漾等不到他回应,又被看得脸皮发烫,不由得有些恼:“我说完了,就这一次,你听不懂就算了——”
话音未落,林漾猛然被白斯乔紧紧抱住。
他的力气很大,但很快又似乎因为怕勒疼她,微微放松了些,他的唇贴在她的耳侧,故作冷静,却难掩情绪的澎湃。
“我不要你掉眼泪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走了她,“以后你还是为我笑吧。”
林漾趴在他的肩上眨了眨眼,又是一颗眼泪落下,渗入白斯乔的黑色衬衫里。
她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剩下一句叹息。
“白斯乔,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第72章 完结(下) 她的月亮,不就在这里吗?……
车祸时,受损最严重的的是驾驶座。林思源在重症病房里挣扎了数日,最终还是因为并发症不治身亡。
从他被送进医院后,一直没清醒过,在弥留之际似乎说了些什么,话不少,只是无人听懂。
随着他的离世,很多调查都水落石出,比如边濯的无故坠马,比如林漾和唐墨一的名声损坏,比如唐墨一的遇袭。
他作过的恶,比想象中要多要深。
但人死如灯灭,发生过的事无法再追溯到他身上,只能把活着的伥鬼该问责的问责,该抓的抓,把脏东西一扫而空。
当所有人以为林氏集团即将分崩离析,预谋已久的家伙蠢蠢欲动着要瓜分它时,曦光高调宣布入股林氏。
但很快,曦光宣布林氏集团的最大股东为林漾,林鹏远一家被彻底踢出集团。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林漾才知道,白斯乔早早就部署了一切,不管林思源在不在,不管她最后会不会跟他在一起,他都会把林氏集团从林鹏远手里抢回来,还给她。
不管是她的,还是她想要的,他统统都会给她。
这都是很久之后的话了,如果不是时渊在饭桌上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这一切。
“阿渊。”白斯乔噙了一口茶,平静的问说了两个字。
“啊?”时渊向林漾邀杯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滑稽的卡在半空。
林漾也被白斯乔一本正经的语气吸引了注意力。
白斯乔望着时渊兴奋的神色,若有所思道:“醉酒的人见多了,醉奶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醉可乐的......”
他故意顿了顿,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闻所未闻,今天大开眼界了。”
他的话说得太认真,以至于时渊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挤兑自己——
“乔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白斯乔望一眼为了憋笑忍得一抖一抖的林漾,相当坦然的啊了声:“是挺幽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