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分明是执掌着她职业生涯生死大权的人。
    他吞下了话尾，重新说：“柔道黑带，喜欢去酒吧蹦迪，敢冲到办公室骂上司。封秘书，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在我面前装五年的？”还装得那么温柔干练，优雅大方。
    绿灯亮起，身后的车辆纷纷鸣笛催促。
    傅亦铭这才坐回驾驶座，踩下油门。
    “我不会开除你。”他淡淡道：“但请你做真实的自己。”
    ————
    聚德轩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但做得都是林芷喜欢吃的家乡菜，所以每年她过生日，都会在这里。
    傅亦铭带封莞赶到包厢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封莞嘴甜地叫林芷奶奶，还说傅亦铭没告诉她，忘记带礼物下次一定给她补上，哄得林芷笑不拢嘴。
    林芷生日，傅友明虽然没来，傅政两口子却都在。但张欣兰没再故意找茬，这段饭就吃得安静了许多。
    封莞眼观鼻，鼻观心，总觉得傅政两口子之间的状态不对。
    不过她对他们的事也不感兴趣，于是专心吃饭。
    中途她离席去洗手间，出来时正好迎面碰上了张欣兰。
    封莞无意纠缠，只勾唇笑笑，算是礼貌，便略过她继续往前走。
    “封小姐还真是好本事！”
    她的声音冷冷响起，封莞蹙眉，不解地转过身。
    近距离相对，她才发现张欣兰的脸上被粉底遮住但仍有迹可循的青紫。
    “傅亦铭那种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人，我一直觉得没人降得住，没想到他竟然被你拿得死死的。”她讥嘲道。
    傅政在外面有人，她一直都知道。但当那些照片赤，裸，裸摆在眼前，她的心理防线还是顷刻间崩塌。
    她去找了小三，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傅政。不料小三收了她的钱，转身去找傅政告状。
    然后，她就被家暴了。
    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张欣兰心知肚明。
    封莞和傅亦铭看起来并不亲近，她甚至曾经怀疑两个人是不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在演戏。所以她没想到傅亦铭会为了她做这种事。
    封莞听不懂张欣兰这话，于是笑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张欣兰瞪着眼嘲讽道。
    封莞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
    啪——
    封莞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比张欣兰高一头，因此可以居高临下地睨她。
    张欣兰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封莞，愣了。
    “上次我就想这样做，但顾及你也算傅家人，就放弃了。”封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但我现在貌似不用多顾虑了。”
    被一个还没进门的晚辈打了，张欣兰当然忍不了。
    她叫骂着就要还回来：“你个不要脸的...”
    不料封莞抢先一步，将她的手臂拦截在半空中，随即腾出另一只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反正傅亦铭说不会开除她，反正傅亦铭说要她做真实的自己。
    这就是真实的她。
    那么有什么事，就让傅亦铭去兜着。
    “请注意你的言辞！”
    封莞冷冷地睇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包厢走去。
    从聚德轩离开，林芷坐上了傅亦铭的车子。
    林芷看起来心情不错，半路提议想去逛街。今天是她的生日，傅亦铭自然什么都随她。
    封莞只得同行。
    抵达商场，林芷直奔Prada的门店。
    她是这家店的常客，于是一进门销售经理就上来迎接。
    林芷拉封莞到自己身边，和经理说：“找一些适合她的衣服。”
    封莞急忙拒绝：“奶奶，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应该给你买礼物，怎么您却要给我衣服。我不缺衣服的。”
    林芷捏捏她的脸，说：“我给你买衣服，你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销售经理适时说：“本季的新款都在这儿了。这一季的衣服都很适合通勤，需要我帮你们推荐一下吗？”
    林芷笑着说：“既然都适合，那就都按她的尺码包起来吧。”
    “奶奶，我真的不缺衣服。”封莞急忙拦住林芷，十分认真地说：“我衣柜都快装不下了。”
    “所以我...”
    “不就是缺个衣柜嘛！”林芷眯起眼，冲销售经理摆摆手，示意她去安排。
    “晚些我让人买个给你送去...”
    封莞当即打断她的话，苦笑道：“阿姨，我家也放不下一个衣柜了。”
    “那就更好办啦。”林芷伸手打了个响指，看向傅亦铭，问：“你家还有一间空的衣帽间，不如让莞莞住你那儿，多方便。”
    “......”封莞总算明白林芷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无奈望向傅亦铭。
    只见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垂着眸子，坐姿随意慵懒，他修长的手指在掌心的手机上滑过，神情专注而认真。
    知乎推送了一条问答，他随手点进去看。
    问：对我有好感的女生，突然说讨厌我怎么办？
    答：【建议离她远一点，因为她可能一直讨厌你。至于有好感，只是你太自信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