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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有条件了, 又善下厨也爱做菜。所以现在每到过年她都会饶有兴致, 给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即使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会做足至少十二道菜。一年一回么。当然今年不同以往, 今年多了个蹭饭的。
说蹭饭其实也有点不太公正。毕竟食材都是他买的, 从来没做过饭几乎不进厨房的男人, 还自(赶)告(都)奋(赶)勇(不走)给她打下手洗菜择菜。
舒意嗅着清香揭盖, 看了看瓦罐里的清炖鸡汤。然后她满意的盖上盖子, 瞥一眼正拿着根胡萝卜雕花的男人。
大年三十的柏应希穿得很居家。蓝色的套头毛衣松松散散, 因为腿长黑色的休闲裤被他撑得笔直,穿得十分潇洒。他的头发也长得很长了, 自他们出去旅行他就没修剪过头发, 不象以往做柏总那会固定的一个月一理。
不知道是不是打算从事艺术品行当,舒意觉得这人还真是越来越有那么点调调。和以往衣柜里除了正装还是正装, 人前人后都跟个制冷机一样面无表情,冰冷冷的柏总经理相比,现在的柏应希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有种随性的优雅闲散安适。
见她看过来,柏应希抬眼温柔的对她笑。舒意扯唇, 给他回了个官方微笑,转头接着忙活。大过年的,声相都要好一点。
柏应希看着她,又弯了下嘴角,继而他低头,神情柔和对着视频教程继续雕他的花。
一个多小时后,柏应希帮着今天的主妇摆盘端菜。等坐下来,舒意看见她面前摆了一盘玫瑰花,三个一排一共十二朵。就是柏应希刚才拿胡萝卜,现学现卖雕出来的。
舒意看了看,还不错,不算特别完美,但形和神都在,至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雕的是玫瑰花。
柏应希神色温润看住她,不说除夕快乐,他说的是:
“小意,我们以后都一起过年吧。”再不要分开。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舒意微顿,不搭他的茬只叮嘱他道:
“这鱼是菩萨鱼你不要动,今天不能吃。”
“好。”柏应希看看她,很温顺的应声。
她不应他的话,他也没怎么失望。人活当下,她现在他眼前,他们一起过年他感觉很幸福,那他就感受这份幸福。反正在她的生活里,他不会让任何别的男人有机会靠近她。
他将醒好的红酒给她倒了一杯,也给自己斟上。这是他的珍藏,限量版的顶级窖藏,产地一流,年份最佳的酒。
用餐前,两人碰杯互道节日快乐。
舒意没有叫饭,她亲情缘薄。她爸妈生前不爱她,没给过她温暖。她对他们也实在爱不起来,谈不上怀念,没什么感情。那既然生前都不亲厚,没给过彼此温情,而今人都不在了又何必装模作样。
至于柏应希他现在也不知该给谁叫饭。但老实说,他亦不甚在意。对自己的身世他就没想过深究。原本他就不是情感有多丰富的一个人。这辈子,他所有热烈的情绪只给过两个人。于裴欣,他是一场空付。而往后余生,他都不会放开舒意。她的人,她的心他都要。
两人抿着小酒,屋里流淌着柏应希放的小提琴乐。舒意不懂鉴赏音乐,但她耳朵受用觉着好听;她也不懂品酒,但她味蕾舒坦觉着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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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这酒入口绵软口感柔和,但似乎后劲很大。舒意从前被迫在夜场营生,为自保也因迫不得已,很多时候她不得不喝一些酒。她不肯卖身,但遇到陪酒却多半推搪不去。
事实上,陪酒常常是她的脱身之策。碰到纠缠的客人非要耍横拿她当小姐点台,她就需要喝酒或是娱情或是赔罪,低三下四哄得客人气顺了,高兴了才算完。
她能喝不少白酒,也能喝不少啤酒。红酒也是喝过的,但夜场子里的红酒贴个标签就能卖高价,实则都是很一般的红酒和好酒完全沾不上边。而她喝过的白酒,啤酒和红酒好像都没有柏应希这酒的后劲大。
五十几度的白酒她都不容易喝醉,他这十几度的红酒她只喝了半杯却竟已感到些醉意。
柏应希的脸上也泛起红潮。一半是酒意,一半是他心里有鬼。他珍藏的这酒是陈年的红酒,储存时间长很有些年头,自然后劲也非常的大。
凝视着双颊嫣红,眸色慵慵显得尤是妩媚的女人,柏应希不露声色拿起酒瓶将她喝空的高脚杯又满上一半。
舒意睇着他没有阻止。
这酒确实好喝,口感怡人。而今天是除夕又在她家里,她想,她可以稍微多喝一点。
两人喝着酒,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到这半杯下喉,舒意的脸已经红成了两颗小西红柿。
她放下筷子靠向椅背,眼神有丝迷离,感觉有一些晕沉的困倦。可能要去躺一会再起来守岁了,她在心里嘀咕着。想起身,又犯懒。
柏应希静静注视她几秒钟,他白皙俊脸透红但他神思清明。他喝得慢喝得并不多,而这酒是他喝惯了的,对它的后劲他有耐受力。是以他这会只是微醺而已。
他站起来走到舒意身前,俯下&身去抱她。他动作很轻,近乎小心翼翼。眼底眉间满是深情款款的温柔。
舒意愣愣的看他,反应有点慢的问:
“你要干嘛?”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醉意的慵懒。
柏应希将她打横抱起来,温柔的替她拨了拨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