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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夫人听到郑文的?回答有些失落,却心?中依旧有所期望,她如今处境艰难,听说夫君在经过一小城时那些官员们为?了讨他开心?,还献了一些美?人,其?中一位美?人容颜甚好,十分得夫君的?喜爱,她如今年老色衰,幼儿又小,恐是要被?冷落,等到那些美?人诞下孩子?,她的?孩子?地位恐怕不稳。
于是她的?目光又在郑文的?头顶上和腰间缠绕的?环佩上停留了一会儿,视线瞥过郑文手中握住的?木棍,淡淡笑了一笑,才招来一旁的?兵士中的?一人,安排出了一辆马车让郑文搭乘。
郑文道谢,面上却是一副淡然神色,丝毫并不担心?被?对方挟持所害。
而更是这种风度让这位夫人更是相信这位女子?出生不凡,她阿翁有识人相面之能,让她嫁了地位出身处于低微的?夫君,如今她成为?了一位诸侯夫人,而她自小在阿翁跟前长大?,也有所浸染,有一定的?识人能力。
郑文上了车,把手中的?木棍放在车中的?角落,坐在一处。
这辆马车很是简陋,应该是仆人使用的?,就连前方那位夫人乘坐的?马车也并不精致,看起?来有些朴素。
她手覆在自己的?双眼上,感受到眼帘上轻盈不似凡物的?白纱面上有些复杂,好像自从大?睡一场,不用于以前只能在梦中有所惊觉,现如今只凭借着一双眼睛她就能看见一些常人不能所见之事。
那时看见那位老翁便是如今,对方已经活了多年,记忆繁琐如同浩瀚宇宙,无数的?陌生片段与画面涌入她的?脑海,她一时不察,险些让她失智,还是眼上这层白纱才让她缓和过来。
刚才那位夫人便是郑文在此地特地等候之人,老翁让她不要执着,可是郑文无法不执着,她只要一闭眼就想到阿苓浑身是血在她面前死去,郑源一众四百虎贲尽丧曹地,如今百年过去,所有的?一切如同过往的?历史都仿佛烟消云散一般,可是郑文的?心?过不去。
她要求得一个结果。虎贲几百人的?丧生是否让小七和郑家人平安入晋,郑山一众人是否活了下去,如同她期望地那样成了为?一个时代的?璀璨,而不是沦为?时代下的?牺牲品。
而阿苓、还有那些牺牲的?虎贲军是否依旧埋葬在曹国?某一地,化为?了灰土,尸落荒野无人收殓,当年又是何人救了她,把她安置在秦岭的?山中。
她看向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她想,无论?如何,她都要求一个结果,不管那个结果她能否接受。
她拦住的?这队车队被?一队兵士拥护,那位马车上的?夫人眉目清明,也非寻常人,乃是汉中王夫人,现如今是被?汉中王接去汉中地区的?南郑,而汉中王正?下与其?他的?诸侯王在其?他中原地区打的?不可开交,是逐鹿中原有望问鼎的?有力人选。
过往历史大?部分都湮灭在了时间瀚海中,底层人民?只能偶有听闻,也只是大?多传闻野史,不尽详实,他们不会知道几百年前的?那些王室贵族们的?下场如何,郑文知道她要想知道当年的?一切,就必须通过史书或者藏于一些贵族家中的?密卷,这位汉中王夫人是再为?合适的?人选不过。
从丰沛到汉中,一路上颇多阻碍,各地皆有战事,加上车上有妇人和幼童,身体不如那些兵士,夜中也无法赶路,只能走走停停,算起?来他们走的?并不快。
在一日傍晚停车休整时,郑文身穿一身素衣下了车,她看见了车队后面跟着一些人,大?多身带行?囊,神色悲苦,多是青壮年男子?,其?中也还可以看见一些老弱之人。
她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弹。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熟悉,突然觉得也许她沉睡的?那百年什么也没有变化。
车上的?夫人被?婢子?搀扶了下来,看见郑文望着远处的?那些流民?,神色浅淡,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也看着那些活的?如同豕犬一样的?人,神色也很平淡,可是这种平淡与郑文的?平淡却并不相同,与她而言,称为?漠视更适合。
她目光依旧落在那些人的?身上,然后慢慢开了口:“郑娘子?,使得一手好剑。”
郑文听到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刘夫人,神色并无变化。
刘夫人笑了笑,解释说:“之前小娘子?手持木棍制服了十几位兵士,用的?是剑招。”
这位娘子?使出的?剑法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就是门?外人看着也觉得厉害,护送她去汉中的?那位军士私底下就对她说过,这位娘子?剑术很高,应该接受过名师教?导,恐怕不亚于现在的?那些名门?剑士,毕竟一下子?制服十几位兵士,就是军中的?那些将军都不一定有此能力,就是招式太过凌厉了一些,不太像一位小娘子?使出的?剑。
也是因此,她越发认为?这位郑姓小娘子?绝非寻常人家出身,传说清陵山丘中的?各位先生第一次出山时,并不会以山中弟子?的?身份游历,他们皆擅长识人面相,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来去观察自己未来要依附的?主君,因为?他们一旦认主就不会改变。
郑文覆在白纱后的?眼睛波澜不惊,自从醒来她好像对于其?他人的?试探和好奇已经没了百年前的?情绪起?伏,听见这句话也没有其?余的?反应和回复,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群流民?身上,似乎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