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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事件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真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郑文这边却不比向导这个本地人,因为她这边好几个人身上都是木仓伤,根本不敢送去格尔木的本地医院,只能把屈奭几个人带回了?招待所,用身上携带的?药物和工具简单地做了?处理,准备之后找车把人运回?西安再处理。
回?招待所是正好是夜晚,外面的天很暗,还?可以掩人耳目,阿苓很早就接受到了郑文的?消息,先一步把前台的小妹引开了?,让郑文他们把人带回?了?房间。
屈奭的身上有两个地方都是木仓伤,有一处是新伤,有一处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忍这么久的?,在郑文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可是吹一点凉风都要咳嗽不停地,身体娇弱地不像个正常人。
也许是因为喝了?她血的?关系,这个人伤口总算不再流血了?,温度也有所上升,像一个人了?,不再像一具尸体。
处理伤口时又是一番争斗,齐家那几个还算好,失去了?意识,能让郑子威几个人靠近。 可是屈奭明显意识尚存,根本不让其他的?人靠近,途中郑子威靠近了?对方想要把伤口中的?子弹取出来,结果床上闭眼躺着的?人倏忽地睁开了?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匕首,差点就一刀封喉,让郑子威的?命就交待在了这里?。
只有郑文接近时,对方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身体才松懈下来,握着刀的?手垂了?下去。
这一瞬间,郑文都未看得出来,这个人到底是醒的?,还?是条件反射地警备他人。
最后,屈奭身上的?伤口都是她亲自处理的?,要不然别人处理这人的伤口还要大打一场,郑子威他们是没有这样的心情和?身手了?的?,从山中出来,几个人都累成了?狗,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第二天,天还未亮,几个人就把屈奭和几个齐家人移到了车上,全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宝鸡。
一路上齐家那几个人却比屈奭更加危险,失血过多加上体温骤降,一度差点没了?气息。
屈奭醒过来的时候,是一日晨时,他分不清自己睡了多久,睁眼时发现屋内很空,他怔了?怔,几乎是瞬间就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弥漫开来,他躺在床上看了?很久,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按一下还?能感觉到疼痛。
这两木仓,都是他换过来的。所以,还?是赌输了?吗?
其实这趟昆仑之行,他本不必去的,齐奚有能力让那群人全都葬在山中,可是他还?是去了?,甚至把自己当做那个靶子,这就是一个赌局,他为她舍下的?赌局。
过了?很久,他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因此越发显得那双眼睛黑得看不见底。
这里?应该是关山川的?宅院,有些布置他很熟悉。
他慢慢推开了?门。
虽有阳光,可外面的地面上还?积着一层厚厚的?雪,院墙周围的排水沟道中有融化的?雪水。
他看见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些木头,郑文手中拿着一个工具正在认真雕刻一个木板,那些日光和?雪光映照着她,清清泠泠地,像一阵风。
屈奭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眼中的?郁色慢慢消散,整个院子中只听得见木头被削地沙沙声。
直到现在,他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忐忑。
他缓步走了?过去,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坐在郑文的?对面,也许是在摆放在雪天,这些石头都异常的冰冷,今日还算温暖的?阳光都没有让这些石凳石桌炽热一丝。
两个人许久都没说话。
一人斫琴,一人垂眸观看。
直到这块木板的腹腔被挖好了以后,郑文才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天空。
此时风起,屋檐一角的?青铜铃声清脆作响。
她开了?口:“等?你伤好,我们再上山吧。”
这山下太闹腾了,不过一两日,关山川就来了好些游客,出去一趟,她就看见一些陌生?面孔。小姑娘是多数,看什么都新鲜,对上她眼上的?白纱时也是一股好奇。
生?机是生机,活泼是活泼。
可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安静,骤然遇见这么多陌生?人,还?不太适应。
阳光下,屈奭笑了?笑。
不知道是否是今日阳光足够温暖灿烂,男人眉宇间那股弥漫多年的阴翳也消散了不少,显现出底下清透的白玉出来。
他说:“好。”
他一生?为人偏执且自私,可是这又如何?
他并不求她每当看见雨雪风霜,看见春日桃花开,看见山峦青色,看见冬日枝头寒梅时,都会想起他,他只求长最终站在她身旁陪她看尽这世间万物,春夏秋冬的人是他。
对于凡人来说,人的一生?太短,对于郑文来说,人的一生?太长。可是不管如何,在屈奭看来,人是一种没有记忆的?生?物。
也许过了?多年,往日的仇敌也会握手言和?。
所以,他从来不会奢求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他终究是赌赢了。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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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久之前,高?山有灵,长出了一朵雪莲花,脆弱而又纤细,周围的大风日夜不停,四季都是风霜雨雪。 一日,山上来了一只雪狐,生?性狡诈多疑,它受了?重伤,机缘巧合之下食了?一片雪莲花,竟是伤势痊愈,知晓其珍贵,于是日夜细心呵护,为其挡风遮雨,视为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