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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票公子哥作践人的作派让人很不舒服,可钱色之间,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不到她出头。
她只是觉得,对齐晟来说,也许她跟这种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沈姒抬眸,温温婉婉地笑了声,“赛车场上规则内的摩擦,我得多玩不起,才要人赔上这一句对不起。”
一连被噎了两回,那哥们脸色变了又变。他平时跟祖宗一样,从来都被人捧着,哪儿被人这么甩过脸色?
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齐晟对沈姒的态度,都是老油子,就算被拂了面子,不会也不能发作。
他只能干笑两声,应和她的话,“你说的是,妹妹,是我考虑不周。”
齐晟瞟过来一眼:“不高兴?”
“没有。”沈姒生硬地回了两个字,梗着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失态了,也失分寸了。
“不太喜欢,”沈姒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是一副温软妩媚的姿态,顺着他的话往下编,“别人开过了,车型也不好看,要不然你送我一辆吧,”
她看着他,五官格外明艳灵动,“我喜欢你车库里的Aventador J。”
不算最贵的超跑,齐晟的车库里躺着的跑车比她收藏的鞋子都多。不过这辆车世上限量一辆,独一无二。
沈姒就是随口扯了句。
齐晟不在意,唇角勾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笑,“回燕京自己开。”
沈姒怔了下。
他笑起来似真似假的深情,全无往日的阴沉狠戾,明知他是最薄情寡恩的脾性,明知一头栽进去就是个死,一样会因他沦陷在红尘欲海里。
总是这样,强迫她顺从的是他,哄她开心的也是他。他轻而易举地拉她沦陷,自己却从不剖心。
沈姒不准痕迹地挪开视线,语气柔软,态度温顺,“我赢了,走了。”
从前她以为自己很清醒,反正别有所图,她不在意齐晟什么态度。
可尘埃落定,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才发现自己比想象得更在意,而他从来漫不经心。那些晦涩的心思被一层层剥开,晒在太阳底下,鲜血淋漓。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她明明知道的。
返回中央看台,落地玻璃银光流动,里面的交谈声低了低,见齐晟落座,面色无异,才三三两两地坐下去。
刚刚的年轻人还在,正懒懒散散地看女伴娴熟地切牌,看了齐晟一眼。
“您还真舍得回来啊?”年轻人略微诧异地笑了声,满目的浪荡和风流,“不过回来也好,我正想找你聊聊晨星跃动,PreIPO轮融资要开始了,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贺九知道你这么吃里扒外吗?”齐晟掀了掀眼皮,目光冷厉。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三哥,”年轻人轻耸了下肩膀,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角,“贺九要是聪明人,就该知道,傅家以后我说了算。”
他眼底冷得骇人,“谁敢帮那个小畜生,谁就是跟我作对。”
“我要是贺九,我也不会选你。”齐晟端起酒杯,却只沾了一口。
“嗯?”年轻人偏过视线。
“欲望满身的人往往弱点也满身,拉拢一个纯粹求利者,好拿捏,能省不少麻烦。”齐晟推了下岩石杯,倦懒地朝后靠去,话说得有些刻薄,“你弟弟本来就是所有人的首选。”
“还是不是兄弟?”年轻人嘶地一声,有点不爽。
“做我兄弟容易短命,你小心生不如死。”齐晟勾了下唇。
他笑里像藏了刀子,阴刻而冰冷。
年轻人身形一顿,联想齐晟那几个兄弟的下场,忽然觉得自家的恶毒继母和阴险弟弟都和蔼可亲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损,开点儿像样的玩笑?”
他挑了下眉,戏谑着回敬,“难怪沈姒这么喜欢涮人,看来是被你带坏了,我记得那妞儿以前挺乖软的。”
“乖软?”齐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声,难说什么心思。
“沈姒以前怎样先不提,就说现在,她的脾气可完全随了你,就连行事作风,都跟你学了个五六成。”
年轻人早就想一吐为快了,“你们玩养成的,是不是都有点儿变态?”
他实在好奇齐晟这几年给沈姒灌输了什么玩意儿,能把一身娇体软的漂亮妹子,养成一个玩弄心机、不择手段、面上慈悲、做事狠绝的主儿。
没照着情人养,养出来一个祖宗。
“还有南城的事,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如果不是你给压下去,她能折腾这么多?这种事一次还好,总不能次次你都替她摆平吧?”
“也不是不能。”齐晟一下一下地拨动着腕间佛珠,漫声道,“只要她肯乖乖待在我身边,谁动她,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让他成为下一个何家。”
“……”
年轻人觉得他护短的逻辑有问题,不讲理还理直气壮,“你别怪哥们我多嘴,沈姒这么聪明,会不知道闹这么大的后果吗?她敢这么做,要么她唯独在这事上犯蠢,要么——”
点到为止。
年轻人本想说沈姒量仗着有人收拾烂摊子,拿捏他那点耐心来利用,可又觉得没必要:齐晟根本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色是刮骨刀,刀刀要人性命。
“我觉得你太在意她了。”年轻人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玩几年倒不要紧,可你以后总得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