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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婚的人是……我吗?
说不上来的感觉袭卷了全身,沈姒关掉邮件的时候,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
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凌乱,还有一点点高兴和期许,尽管她不想承认,她坏了好几天的心情还是多云转晴了。
过了很长时间,她的手指还在颤。
沈姒深吸了口气,忽然有心情去拆礼物和生日祝福语,甚至生平第一次,耐心又细致地回复那些客套话。
往下翻了翻,她才注意周子衿在半夜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姒宝,姒宝你睡了吗?]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看不出问题,不过周子衿撤回了七八条,不太像她直言直语的作风。
奇怪。
她有急事干嘛不打电话?
沈姒回问了“怎么了”,结果对面大半夜没睡,对话框上方反复出现了几次“对方正在输入”,才弹出一条。
[你和三哥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又是反复了几次的“对方正在输入”,隔了很久,周子衿才回:
[算了,也不是什么确切的事,等你生日后再说吧。]
似乎怕她问,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宝贝生日快乐,今年青青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沈姒其实莫名,但因为戒指的那点小雀跃还没平复,也就没多想。
沈姒今年的生日排场格外大。
往年她不太喜欢这么闹腾,不过因为心情好,由着折腾。宴会的食材是提前一个月筹备的,鲜花是随一架私人飞机送她的,郊外一场白日焰火后,下午茶在花田,正宴和舞会安排在游轮上,晚上还有一场无人机表演。
沈姒第一次喜欢上这种热闹,即使这次他没在身边。
秋初的天空澄澈,像一块薄荷蓝的透明钻石,上千只白鸽在花田放飞的瞬间,热气球缓缓升起,从私人飞机里满载玫瑰开始,她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惊喜:吃长寿面吃出一块祖母绿宝石,游花田发现一双早就订制好的水晶鞋。
齐晟最不吝啬的,大约是钱。她要是不跟他较真,也能找到一点乐趣。
中间的空隙,沈姒去了趟洗手间。
“……你没看到吗?人家的玫瑰花都是用私人飞机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个生日送檀宫别墅和跑车还不够,还要送私人飞机。”
女人的声音微酸,“派头好大啊,我还是头回见有人能春风得意三年。”
“得意也就这几天了,说不定是分手礼物呢。”另一个人嗤笑了声。
沈姒正要推开洗手间的门,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算了吧,赌他们分手都赌三年了,三哥不也还是没腻吗?”
“没腻不就是喜欢她这张脸吗?又不是要娶她。我可听说,陶家那位才是齐老爷子内定的儿媳妇,两人前段时间在燕京已经打过照面了,说不定已经在商量怎么订婚了。”
女人一边补妆,一边不太在意地笑笑,“等陶敏玉嫁过来,还有她容身之所吗?”
他要订婚了。
沈姒大脑轰地一下,空白了。
“人家说不定不分。反正这年头联姻也都是各玩各的,她跟三哥在一起后,完全被簇拥在中心,家世再好的贵女千金也得让她三分,到手的富贵和权势,哪有人舍得放手?”
“也对哦,你看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算起来也不亏。”
两人的轻笑混杂着一点讽刺,沈姒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沈姒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下去。
她从没想过,会在自己生日当天,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个笑话。
第15章 心灰意冷 三年了还没玩够,把自己搭进……
滴滴答答的水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洗手间,外面的声音已经远了。
沈姒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前几天陶敏玉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和反应。
陶敏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平和的态度,除了是在维系自己的教养,也是不拿她当回事儿。她看她的眼神是鄙薄,是嘲讽,甚至施舍了一丝同情,比刀子更利、更狠、更诛心。
她偃旗息鼓,只是觉得没意思。
秋初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雨后的清冽,凉意渗入肌理。沈姒站得有些发麻,指尖克制不住地在抖,大脑却在不断回想这段时间的事——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图纸,想起那三枚昂贵又别致的戒指,可笑她看到那份戒指设计图时,真切地期许和幻想过,甚至无法克制心里心底那点小雀跃,她跟个傻子一样心动了大半宿。
原来全都是痴心妄想。
他要娶的不是她。
她看上的戒指,是别人的东西。
那天在花廊里,齐晟告诉她“不重要”,也不避讳她听到任何东西。
她以为他跟她没什么,现在想想,也许不是陶敏玉不重要,而是对他来说,她是否误会无关紧要。
这些年发生过那么多事,不管哪一次,齐晟都懒得向她解释,似乎从不在意她是否介意,就像上次答应她去舞会,结果爽约后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的道歉居高临下。
就连解释都是屈尊降贵的姿态。
至于她信不信根本不重要,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在她不顺服的时候更甚。他退让了,她就没资格计较;他已经试着哄她了,她最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