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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炸药声炸起尘土,飞沙,烟雾,所有演员按着定下的路线往外跑。
忽然,残破的城墙上,十几块不太牢固的砖头受共振往下掉,正是阮夏头的方向。
阮夏盯着前面看没注意,千钧一发之际,宋踌拉开阮夏往旁边滚了几圈。
阮夏一阵天玄地砖,被宋踌护在身下,瞳孔里,清晰的看见,十米高空的砖头,带着重力加速度,急速坠落,一块落在宋踌后背,一块砸在他手背。
第39章
“你别怕, 这点伤,没有生命危险的。”
宋踌额上冷汗层层往外渗,唇没有一丝血色, 平躺在救护车担架上。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捏阮夏的手背,唇角扯起一抹虚弱的笑安慰说。
阮夏咬着唇强做镇定, 惨白的脸色,发颤的指尖,涣散的瞳孔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眼泪扑漱漱流下来, 声音发颤,“你是不是傻, 都什么时候了,还安慰我。”
她当然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她怕他落下病根, 更怕他手会断了。
她自己是受过重伤的人,阴雨天的时候,那种阴寒从骨子里层层往外散, 折磨的人吃不下,睡不好。
宋踌抬起手给她擦眼泪, “小孩儿你,还哭, 妆花了, 成熊猫眼了。”
“你这个人, 你, ”阮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种时候,他关心的居然是她妆花了。
被他这打岔,她忽然就哭不出来了。
宋踌扬起眉,“这世上, 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夏夏小姐,请你乐观一点,我可以叫你夏夏吗?”
阮夏吸着鼻子,狂点头,“可以,救命之恩大于天,你随便叫。”
宋踌:“你这样一说,我感觉自己在挟恩以报,我不希望你用什么救命恩人的眼光来看我,就自然一点,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行吗?”
阮夏心情起伏很大,脑子乱哄哄的,想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点头,“可以,我喜欢的,你就这么叫吧。”
宋踌眉扬起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竟有一丝纯净。
他说:“夏夏,你换个角度想,被砖头砸到还没死,又多赚了几十年寿命。”
阮夏有些不可思议,“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么乐观,心里这么强大。”
“因为经历过最可怕的事,其它的事就不那么可怕了。”
宋踌的眼睛暗了一下,声音轻淡。
所幸,因为是道具场景,剧组用的是最轻的玫瑰砖,密度小,最终,宋踌后背无视,手骨裂了,上了夹板吊着。
阮夏松了一口气。
宋踌半躺着,看向她,笑道:“你看,乐观一点没坏处吧?你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
手长绑着绷带挂着,这是一件有些狼狈的事,但宋踌依旧从容,淡定风趣,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
阮夏觉得宋踌对自己好的过分。
“我又想问你了,你为什么救我呀?”
宋踌:“不为什么原因,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做好人好事,比如有人溺水,就会有人不顾自身跳下去救人。有火灾,消防员会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场救人,911恐怖袭击的时候,男士让出生命通道,让女士优先逃出去。我做的其实微不足道,很普通。”
阮夏手轻轻抚他缠的很厚的绷带,“不是的,一点也不普通,我知道,你一定很疼。”
“你晚饭想吃什么?骨裂应该喝点骨头汤之类的,可以吗?”
宋踌点头,“都可以,我不挑。”
阮夏:“病人当然有权利挑食呀,我亲自给你做,不许拒绝,我手艺不错的,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来。”
阮夏出了病房,宋踌盯着门口的方向,苦笑一下。
他更想她乖乖坐在这里。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一抬头能看见她,就是最好的。
*
考虑到宋踌长期吃素,突然吃荤难免恶心不舒服,阮夏煮了一些大补的素食羊肚菌,虫草花,包的鸡汤加了一些去腥的辛料,又用吸油纸反复吸去最上层的油。
做好这一切,也到了饭点,装进食盒里,朝医院赶。
正赶上晚高峰,平时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分钟。
冬日的天气黑的早,之前还有些微光,此刻已经完全黑下来。
车内温暖如春,车外寒气逼人。
车窗玻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鲸市的冬天真长,她想。
车子停到医院门口,阮夏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抱一束花,穿过大堂,按电梯。
这里是私人疗养院,没多少人,电梯很快就到了。
推开门,宋踌也抬头看过来,合上手里的《大师和玛格丽特》。
“饿坏了没?”阮夏笑问。
宋踌扬了扬唇,“在你来之前不饿,”他鼻子嗅了嗅,“现在闻见饭香饿了,可见你的手艺一定很棒。”
阮夏笑,“你这话好像夸小孩,我妈小时候常这么夸我。”
宋踌:“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小孩,我这样说,能不能让你回忆起,做妈妈小宝贝时候,被无限宠爱的童年?”
阮夏想了下,心里软软的,“还真有,所以,宋总也很怀念自己的童年吗?”
她边说边折起病床上的板子,把食盒放上去,拧开,给他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