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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钰本来就挂心云娆,见下人不是带她前去云娆所在的明珠阁,而是温斯年的主院,心中蓦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管事将钟钰带到书房之后,立刻将门带上,外间仍然不留人,并且亲自守在屋外。
钟钰见云娆面色红润,嘴角明显噙着笑意,心中不禁一阵诧异。
温斯年不多说,只让钟钰先替云娆搭脉。
钟钰一开始以为自己把错了,怔了下,再次凝神,仔细搭脉感受。
她很快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按之流利,如盘走珠的圆滑感觉,不是喜脉又是什么!
温斯年见到钟钰骤然瞪大眼,面色难掩震惊之色,心中了然。
但有一事,他还是不明白。
“钟大夫,可是喜脉?不过知知刚才说了,容将军虽未给她服用避子汤,他自己却是有在服用避子丹,既如此,现在怎么会……”
怎么会突然有孕?
难不成是回来相府之后,容珺仍对云娆行不轨之事?还是容珺根本就在骗她,从来就没服过什么避子丹?
温斯年欲言又止,面色难看得吓人。
钟钰沉吟了下,柳眉紧蹙:“的确是喜脉,从脉象看来,阿娆有孕近两个月,应该是。”
她突然顿了下,面色微红:“应该是阿娆初次承欢时就怀上了。”
钟钰也觉得奇怪,乞巧节前她帮云娆搭脉时,她还未有孕,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当时阿娆思虑过重又病倒了,才不显孕脉?
当时她的确有摸到微弱的滑脉,但滑脉不一定就是喜脉,她并不以为意,再加上当时容珺紧迫盯着,她心里慌得厉害,只想着要如何将假死药交到云娆手中,根本没想到继续追踪云娆的情况。
此时,钟钰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当时容珺会那么干脆利落的相信她。
容珺向来对云娆无微不至,细致入微,那么细心的一个人,肯定连云娆的癸水何时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定是云娆与他在一起之后,就没来过癸水,他当时才会如此轻易相信她的谎话,并非被狂喜冲昏了头。
他就算疯,也疯得有条不紊,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容珺与云娆初次云雨时,并未服用避子丹,之后,也未让云娆喝避子汤,那所谓的避子汤,不过是寻常的补药,还是钟钰亲自煎熬的。
她原本不赞成,无奈容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云娆喝,她原想,应该不可能那么刚好一次就中,谁知道,还真就这么刚好!
钟钰倒底是未出闺阁的姑娘,哪里会知道,那一夜容珺究竟与云娆来了几次。
在云娆之前,容珺没有过旁人。
他未曾开|荤,又整整六年都在沙场驰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初识人事,再加上被太子设计,怀中的温香软玉又是初次拨动他心弦之人,饶是他自制力再厉害,也难不失分寸。
云娆脸皮薄,更不可能告诉钟钰,公子要了不止她一次,而是荒唐了一整晚。
到最后,就连她哭着不停地告饶,依旧不知疲倦,肆意掠夺。
避子丹与避子汤一样,都需要持续不断地服用才能维持药效,正因如此才伤身。
云娆原本以为,自己是在第一次出逃失败,被容珺捉回来之后,拘在外宅,哪里也不让她去时怀上的。
毕竟当时容珺曾告诉过她,只要他们生个孩子,她就能立刻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以为容珺是在那时停止服用避子丹才会怀上,没想到,居然是在两人初初云雨就有了。
云娆怔怔地摸上小腹。
要是她没有那么莽撞,挨了二十个板子,要是她没有喝下长公主送来的绝子汤,是不是前世,她本来也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眼睛也泛起酸意,云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紧紧咬住嘴唇,这才没有当场失态,让眼泪落下。
钟钰以为她是害怕,连忙安慰:“阿娆不怕,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是能,也是能──”
“我没有不要孩子。”这孩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前世她没能护住,这一次她定不会重蹈覆辙。
钟钰原本想说,不想要孩子的话,现在月数还小,也是有法子,就是有点伤身。
但是云娆还年轻,只要好好之后好好调养身子,以后依旧能再怀上。
没想到云娆想也没想就打断她的话。
她说她要孩子。
温斯年就坐在另一头的八仙椅上,安静地看着云娆。
他是真心将云娆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但他不止云娆一个女儿,他还有另外两个女儿。
温释月并无嫁人之意,她从小就不受约束,将来的夫君亦必定非寻常男子,不会在意她的名声,但是温澜清不同。
温澜清如今已经被明帝指给了七皇子,再过不久就要成亲,要是云娆有孕之事传了出去,温澜清的名声也会受牵连。
许久,温斯年终于开口:“知知若想要孩子,需暂时离京,最少一年。”
云娆垂眸不语。
钟钰急忙道:“离京?离京的话要去哪?”
温斯年温声道:“只要说公主旧疾复发,需要离京休养即可。当初接知知回府时,本就是用自幼病弱寄养佛寺的名义,不会有人起疑。”
钟钰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