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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有了片刻安静,而后袁斌开口, “爷想进宫,需得把控守卫时间。”
徐萧年舒口气起身,杜陵取了皇宫的舆图,摊开置在桌子上,三人靠近,看着舆图。
徐萧年指着舆图上的皇城,“皇城开有六门,禁军守卫每半个时辰换一班,每次换班两柱香,宫城里大内侍卫要松懈一些,换班要小半时辰……”
薄暮冥冥,屋内低声不绝,再抬眸时,已是夜色沉静。
宫内,芙蓉月下,繁花浮影,暗香涌动,九间连廊下,宫女内侍肃立。
殿内,取下最后一根银针,陈满芝全身已湿透,而后她起身回头对身后的人低声道:“公公的病,不是大病,只是因为一时拖延才会反复。”
她顿了顿,“再过个二三日,臣女再换个剂方,吃上半个月也就好了。”
她的声音缭绕,打破了殿内届时的寂静。
沈代禾走到榻前,看着还沉眠的那人,“也就是说,他至少得半个月左右才会痊愈?”
“是。”陈满芝垂首低眉,“去病如抽丝,得需要些时日。”
沈代禾睨了陈满芝一眼,她知道这个女人曾经痴傻,却没想到她如此笃定说下这番话,她再一次审视着她,而后道:“那哀家就且先信你的话。”
这时,有个宫女悄然走到殿内,跪安慢道:“禀太后娘娘,太皇太后想召见陈娘子。”
沈代禾秀眉紧蹙,吩咐榻前的宫女一声,而后一行人从殿内缓步而出。
“她又闹什么?”她厉声问。
宫女低声应,“太皇太后今儿吃错了东西,现在腹痛难忍。”
“不是有太医吗?让太医尽心伺候着。”沈代禾冷然一笑,看着陈满芝,“这陈府四娘不过总角女童,能知道些什么?”
“是。”宫女应声。
“等一下。”沈代禾叫住欲要离去的宫女,“燕王这些日子有说要去在寿康宫?”
宫女立即顿足回身,“禀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并未见燕王提出此意,寿康宫现在也只得几个太医在伺候。”
沈代禾抚着手沉吟片刻,看着陈满芝淡道:“罢了,你且去好了,哀家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比得过这宫里的太医。”
“是。”陈满芝应下。
看着前面几人离去,沈代禾吩咐一边的宫女,“留意她,看看这寿康宫到底想使着什么乱子。”
宫女就应是,而后跟在了一行人后面。
倚丽的宫殿,帷幕垂账,殿内,点了熏香,凝香缓缓散开。
一老妇半趟在榻上,薄锦覆身,她紧紧蹙眉,口中微微呻|吟,神似疼痛万分,榻前,以球纹锦地凤鸟落地罩将殿内相隔之。
两个太医站立在罩前,面上有些惨白,太皇太后贵体有恙,宫中医女甚少,他们二人看病有诸多不便。
陈满芝跟着宫女进了殿内,抬眸就见殿内情景,而见到来人,那二人面色松缓,看似如负释重。
陈满芝跪下请安,而后宫女拉了纱帘,请她请进里殿,她在榻前坐下,看着老妇人那混浊的双目眨了几下。
她微怔,就听到老妇人开口,“哀家腹痛难忍,这些宫女又没个头绪,这些太医,个个不顶用。”
老妇人叹息一声,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攥住,“方才听那些太医提到了,陈府四娘,哀家就想让你一试,说不定能缓了这疼痛。”
她的声音微弱,才说完又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那眼眸的闪烁,让陈满芝随即会意,而后伸手给她把脉,直接道:“太皇太后安心,只是有些风寒着凉罢了。”她收了手,笑着四顾左右,“盛夏炎热,那些凉性瓜果也不能食用过度。”
老妇人点点头,问她:“老了,不中用了,那些太医开的药,都起不了药效,这疼你能想办法止住?”
陈满芝起身,对老妇人道:“臣女给您针灸,再配这太医的药,兴许药效会快一些。”
而后她从里走出到两位太医跟前,“太皇太后的病两位太医心中自然有数,一会小女要褪去太后衣衫为其施针,还请二位太医先避让。”
二人垂首商量片刻,就辞礼退到殿外候着。
陈满芝又看着一边的茯苓,“我这里现在暂不需要伺候,且太后针灸大致要留针一刻钟,你在外面候着我就好。”
茯苓透过纱帘往里看了一眼,耳边听着老妇人的呻,吟,犹豫了会,就道:“奴婢就在这大殿里候着娘子。”
“那好吧。”陈满芝微挑着眉,突然就想通了方才沈太后的为何又答应自己前来。
“你们都下去吧。”老妇人看着榻前候着的几个宫女,“留锦兰和梓珠在这就够了。”
陈满芝转身进了里殿,看着宫女逐一退了下去,她上前对老妇人道:“施针前,容臣女给您先按按,舒缓筋骨。”
“好,你知晓医理,哀家自是放心。”老妇人微阖双目缓道。
陈满芝伸手,握住她的手,轻重有度,缓缓柔按,过了些时间,取针在腹部四穴及合谷穴留针。
她欲要起身,老妇人倏地反扣她的手,对一边的宫女道:“锦兰,带着陈娘子去后殿取些饰品吧,就当作是哀家的赏赐。”
“是。”候在一边的粉衣宫女应声。
陈满芝心中微疑,方才进时她被暗示,而现在又被叫去后殿,莫非这老妇人是想让自己传递消息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