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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甜!
腻人!
酥脆!
冯夫人斯文地嚼了嚼,又拿起小银勺挖了一勺椰子奶糊放入口中。
哇...
冯夫人半捂了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含钏,奶糊入口即化,舌尖与上牙膛一抿,清爽干净的味道便融化在了口腔四壁,细腻却存在感十足的椰蓉椰丝像净涤唇齿的卫士,甚至,甚至将之前重酥麻花甜得粘牙的味道都尽数清扫一空!
她还可以再吃一小根麻花!
冯夫人又拿起一根麻花,吃了麻花又吃奶糊,反反复复,眼前的麻花和小盅里的椰子奶糊全都吃光了。
是的。
吃光了。
含钏咂了咂舌,有点不好意思告诉冯夫人,麻花...她做了她们两个人的量。
冯夫人见吃光了,显得有些吃惊,红晕染上耳垂和面颊,语气中有几分羞赧,“...其实我平日,不太喜欢吃甜的..只是您的椰子奶糊与麻花一起吃,太搭了,一个淡一个浓,一个轻一个重,不知不觉就...”冯夫人捂了捂脸,“也不知晚膳该怎么吃了。”
所以,冯夫人不是害羞,是担心,担心下午吃多了,会吃不下晚饭...
含钏抿了抿唇,笑意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真好玩。
嗯...其实这和人们吃完甜的想吃咸的,吃完咸的又想吃甜的一样,往前阿蝉一边吃麻辣火锅,一边吃酥炸甜甜的金银馒头能吃下二十一个,吃得肚子鼓鼓胀胀地瘫在床上,吃完了还喜欢冲她打嗝儿,一边打嗝儿一边用手在喉咙处比划,“...钏儿,我吃到这儿了,我感觉鸭肠就在我嗓子眼里...”
含钏想起阿蝉,便笑得更真切了。
冯夫人临走前,含钏做了一壶山楂茶叫她带走,山楂健脾养胃,吃多了吃点山楂最好了,没一会儿便不胀气了。
第二日,冯夫人又来了,还是过了晌午时候,还带了两个姐妹来,跟含钏介绍,“...这是我胞姐,这是我嫂嫂。”又转头介绍含钏,“这位便是我同你们说过的那位老板娘。”
冯夫人说得很隐晦。
另两位妇人看含钏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尊重。
三人点了杏仁茶和白糖糕,挑了窗棂旁边的座儿,一边笑一边看院落中的柿子树。
第三日,冯夫人的嫂嫂带着另一位面生的姐姐来了,照例介绍道,“这是我出了阁的小姑子。”又转头介绍含钏,“这位便是我同你们说过的那位老板娘。”
那小姑子看含钏的眼神,陡然一变,变得亲热又亲切。
含钏略微有些莫名其妙,到底忍下没问。
上了荷叶糍粑与玫瑰花露糖浆,两个人喝着玫瑰花露糖浆,逗弄养在角落水缸里的小鱼儿。
第四日,冯夫人的嫂嫂的小姑子带着她的外甥女来了。
这个人物关系太复杂了。
含钏听介绍听得一愣一愣的。
自己心里还没捋清楚,便听冯夫人嫂嫂的小姑子转头介绍自己。
含钏下意识地接了话,“我就是您姨母同您说过的那位老板娘。”
冯夫人嫂嫂的小姑子一愣,愣了之后,便咯咯咯地拿帕子捂着嘴笑起来。
含钏跟着笑眯眯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您几位夫人究竟是怎么说的呀?每次一说完,新来的夫人望向儿的眼神便不太对了,是儿哪处很滑稽吗?”
冯夫人嫂嫂的小姑子没说话,只把脸藏在丝帕后面笑。
奈何长了一张大宽脸,下颌角都漏在外面。
“说您很有志气也极有风骨!”冯夫人嫂嫂的小姑子的外甥女笑着朗声道,“说您砸了前朝定窑出产的茶盏,立下誓言永不为妾,是个很有勇气、做糕点做吃食也很好吃的小娘子。”
含钏:???
合着,她现在的江湖名号是“永不为妾”贺大厨?
含钏面上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厅堂,心里却波涛涌汹——这些时日每每过了晌午,便有许多小娘子与夫人奶奶来吃糕点、水饮...
所以现在是,失了郎心,得妾意?
她凭着砸了一个二十两银子的茶盏,得了京城少奶奶们的喜爱?
第九十四章 绿豆糕
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为春社日,也被成为燕来时,钟嬷嬷起了个大早,挨个儿敲门叫醒了两个小的和含钏,说着,“春灶节!小孩子都得起早床!”
然后抢在含钏前头进了灶屋。
两个小的并含钏,围坐在井边,睡眼惺忪地看远处的长河星空。
早起床,也并不意味着半夜三更就起来捉鬼呀...
钟嬷嬷将葱系于竹竿,伸出灶屋窗外挑着,说着这叫“开聪明”,春社节这样做,家里的小孩子就会变聪明。
挑了一会儿又收回来,在葱下面加了一头蒜,招招手示意含钏过去拿杆子。
含钏宫里头长大的,压根不懂这些个民间习俗,迷迷糊糊接了杆子,认认真真地看着那头蒜在空中风雨飘雨。
钟嬷嬷在旁边抚掌,笑着说吉利话,“以后总算是能算数了!”
所以“蒜”等同于“算”?
这是什么鬼民间习俗?
含钏:...
她本来会识算数好嘛?!
她只是算不对而已!
....
这几日临近春闱,胡同里静悄悄的,有几户人家里或有举子参考,或有学生考秀才,街坊邻里都很自觉,走路说话都轻轻的,含钏也提早了食肆晚上的打烊时辰,有些熟客晚上喝了两倍就乐意大声说话,含钏索性连酒都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