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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牛乳茶多一文钱算什么?
含钏再笑,“若咱们还想要省钱,那就多销,告诉前来买牛乳茶的夫人奶奶,可拿十个竹筒杯子换上一杯牛乳茶,咱们就可以把之前送出去的竹筒杯子还能收回来重复使用。”
“这个点子好。”钟嬷嬷轻轻点了点头,“也敦促食客尽早凑齐十杯便可送上一杯。”
含钏抿嘴笑道,“诚然是这个道理!”
说起第二个问题。
含钏又从柜台下拿出一支尖尖的锥子,将竹筒上面那层捅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洞。
在看到含钏从柜台下拿出一支竹筒时,拉提已经很惊讶...
在看到自家掌柜又从柜台下拿了个锥子...
等等?
锥子?
拉提看着锥子锋利冰凉的尖头,有些不寒而栗。
行吧。
自家掌柜的柜台下,真是什么都有呢!
含钏想了想,又顺手从柜台下拿了一支绿色的长长芦杆。
拉提:....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含钏顺手从旁边的桌上捞了茶盅来,把竹筒杯子倒满,盖子盖上,芦杆从盖子上的那个洞伸了进去,含钏将杯子递给小双儿,示意她喝喝看。
吸吮是人的本能。
从襁褓出身之时,不用学、不用教,便保有这个本能。
小双儿从芦杆中吸出水来,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奇感!
含钏歪着头笑了笑,“芦酒,以芦为筒,吸而饮之。今之咂酒也——这是风靡了整个盛唐的芦酒,盛唐的杯子又深又重,这种酒以青稞、大麦、高粱为原料,煮熟后拌上酒曲放入坛内,以草覆盖酿成。饮用时,先向坛中注入开水或清水,再用芦杆吸饮。如果有贵客来,芦酒可谓高规格接待必备,大家轮流吸饮,吸完再添水,直到味淡后,再食酒渣。咱们如今想要多少竹筒杯子,想要多少牛乳茶都有,国富民强,自不用轮流吸饮。”
但是芦管这个传统还是可以保存下去滴...毕竟很方便。
容器与吸吮的难题解决了。
现在就面临着打墙这个问题。
含钏双手抱胸,站在自家宅邸门口,望着檐角下的红墙绿瓦,身后站着帮忙砌水缸子的周泥匠。
这是周泥匠第二次同含钏打交道。
这小姑娘能干着。
说话办事利利索索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要做啥,想做啥,心里有个自己的谱子。
不像个小姑娘,反倒像个有主意的小郎君。
上回来,是帮忙在后院砌了个水缸子。
这回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当真要把这面墙开一个洞?”周泥匠略带迟疑,“挖是好挖的,咱在咱自己宅子里砌两个大柱子把墙从内撑住,也是好的。只是...若往后想填补便有些难了,首当其冲里面的那两根撑墙面的大柱子拆起来就很麻烦...”
青石板垒得规规整整的。
小双儿十分爱惜这处宅子。
常常拿着帕子,一块儿砖头一块儿砖头地擦。
宅子里的每一块砖头都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如今要拆墙打窗,小双儿满眼含了眼泪,有点想哭。
含钏能理解。
人吧,对于自己的家,都是能不动就不动,能不拆瓦绝不动砖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竹筒牛乳茶(中)
“拆。打四四方方的小窗,再做一扇木板窗子。”含钏语气很冷静,“您打完,明儿个儿就去官牙请手艺好的木匠来在里面搭建一个遮风挡雨的小木屋,您放心着好好打吧,劳烦您了。”
含钏语气很坚定。
含钏跟着周泥匠先到市集采购了两根又粗又壮的树根柱子,租了两个牛车,并排拉了回去,周泥匠就在东堂子胡同打墙,含钏带着小双儿转身又去官牙找黄二瓜请木匠。
五月的天儿。
北京城里太阳特别盛,正午时分,太阳当空照,含钏来来回回跑,鬓角面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整块背都湿透了,虽穿了身利索的短打,可整个人还是像被盖在闷实的蒸笼里蒸似的,跑得气喘吁吁的。
兴土木,是最累人的。
既不能全然托付给师傅,又不能胡乱说些外行话,还得时时刻刻盯着...
含钏叉着腰立在宅子外,胡同口,手里端了一盅拉提煮的凉茶,一大口凉茶,喝得她从脑子熨帖到后背。
诶,等等。
凉茶其实也可以卖呀?
不止是凉茶。
还有夏季解暑必备——酸梅汤也可!
秋冬寒冷干燥的时候卖热乎乎的茶饮,春夏天气炎热的时候卖冰冰凉的冷饮...一年四季,街坊四邻、过往行人解渴解馋的饮子都能通过这个小小窗户解决...
还挺好的。
不比“时鲜”差。
含钏脑子里有个雏形,可模模糊糊的,总抓不住缰。
一连十日的做工,周泥匠的墙打得完美,新请的木工给这扇小窗做了两盏开合的木窗户,再将宅子里这处的灌木草丛清理干净,搭建起了一个做工精良、用料考究、四面都开了窗户的小木屋,含钏特意让他留了冬天烧火的炕和夏天放冰的缸盆——这个档口总得有人守着,人家闷在这小木屋里,这些个总要考虑到。
含钏特意拿了橙子皮、薄荷叶、草木炭灰到那屋子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