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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还是两年前?
张家许久不参加宫宴,沉寂了好几十年,那年好像是他们家好容易逮着个机会,求老太后才出现在宫宴上的。
他那色厉内荏的姑祖母,比他的记忆中苍老了许多,身边也多了一个,肉欲十足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见他便示好,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便有了些亲密。
风吹过,草丛窸窣,隔着草丛隐约可见穿官服的侍卫与高襦的女使,三皇子越渐兴奋。
三皇三皇子轻轻一声“嗯”,随意又敷衍。
张霁娘微微喘气,“嫁给四皇子,和嫁到北疆去,能比吗...三哥,求求你了...别让我和亲吧...”
三皇子再随意“嗯”了一声,头埋了下去,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张霁娘伸手紧紧抓住了三皇子的肩膀,“嘤咛”一声,满面通红,显得十分迷离。
茂密的草丛后,含钏和左三娘蹲在前列,木在原地。
身后的齐欢,从夹缝里伸出了大脑袋,四下张望,轻声道,“他们钻进石缝里做甚呢!”
含钏当机立断,咯吱窝一抬,一把夹住了那颗不安分的脑袋,顺手死死捂住齐欢的眼睛,低声斥道,“小姑娘家家,别乱看!”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笑口酥(上)
两个人的响动不明显,却惹得被含钏与左三娘肩并肩挡在身后的几个小姑娘愈发好奇地往外窜。
左三娘转过身,低声道,“安静!把嘴闭上!眼睛也闭上!”
左三娘凶起来,疾言厉色的,一下子把几个小娘子镇住了。
左三娘转过身看向含钏,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也太刺激了?
她们买通了云能寺帮忙挑水做饭、进城采购的小丫头,让她两处去请,先请张霁娘、再请三皇子,待完成任务后,她们便将那小丫头藏在寺中的运水车里送出去,请漕帮的兄弟帮忙给小姑娘落个名户,算是改头换脸重获得新生。
她们唯一做的就是,两处去请人,把这两人凑做了一堆。
若是张霁娘矜持规矩,三皇子有礼担当,两人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面的!
如今...
如今可不是见到面这么简单了...
左三娘伸手掐了掐含钏的手背肉,见含钏怔愣得一点反应都没有,咬紧牙关,加重了力气,手移到含钏胳膊肘,揪住一块儿厚厚的肉死命拧了拧。
含钏这才吃痛地轻“嘶”了一声,总算回过神来。
含钏咯吱窝下夹着齐欢,脑子里却出现了一片绿汪汪的大草原,大草原上有两匹野马你追我赶地跑着,仔细瞅一瞅,那两匹马分明长着三皇子和张霁娘的脸,再定睛一看,隔壁的马厩里还有匹雪白雪白的马儿垂头丧气地吃着草...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含钏猛地闭了眼,狠狠甩了甩脑袋,把绿汪汪大草原甩了出去!
再一睁眼,灌木丛的五丈开外,石缝里的那两个人快要叠在一起了。
太意外了...
实在是太意外了!
打死齐欢,含钏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就地...
甚至,从他们毫不避讳羞赧的姿态、刚刚隐约听到的话语,可以轻松猜到,这并不是二人的第一次...
所以梦里,在她死前,张氏在她面前说,徐慨也只是初一十五到她房里坐坐,从不碰她...是因为这?
因为...张氏在嫁给徐慨之前,就与三皇子有了肌肤之亲...
徐慨冷静自持、沉默寡言,却十分敏感自制。
遭受如此屈辱,他又如何能做到与张氏贤伉俪、好夫婿?
张氏对徐慨毫不掩饰的贬低,三皇子对张氏嫁给徐慨的别有用心...都让含钏捏紧了拳头。
她的猜测,大约没错了。
杀徐慨的人,不是张氏。
是三皇子。
是这个与徐慨称兄道弟,却在背后辱他妻室、污他名誉、要他性命的男人!
胳膊肘又传来一阵剧痛。
含钏龇牙咧嘴地忍住了呼痛声。
是...
如今的局势,该怎么办?
含钏转头四下看了看,若她一声惊呼,固然她无法脱身,却能引来四周的守卫与女使,这二人的奸情自然浮出水面。
可...
那些看到这个画面的守卫与女使,便没命了。
含钏默了默,再转头看向身后几个乖乖听了左三娘话的小娘子。
她和左三娘叫上这几位小娘子,是为了做个见证。
可如今这水太脏了,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期想象,如若将这几个姑娘贸然拖下水,她们的名节、亲事、家族、声誉...
含钏蹙眉敛目,半晌未有动静,余光从身后那群闭着眼傻乎乎的蠢崽子上瞟过,隔了一会儿,终是一咬牙关,松开齐欢,伸手紧握了握左三娘的手腕,破釜沉舟般猛地起身往上一冲。
左三娘有些着急,赶忙伸手拽住!
这傻女子!
自己冲什么冲!
就在此刻!
一个沉稳沧桑的声音从西边传了过来——“前方何人!”
左三娘见状,手上猛地一使劲儿,一下子便将含钏往下猛拉!
含钏心跳得飞快,瞬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透过茂盛的灌丛,看到石缝中的那两个人身形一滞,紧跟着张霁娘哆哆嗦嗦地扣衣襟的扣子,而三皇子拽住脱到膝盖的裤子转身便向巨石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