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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提防的这晚宴时分,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顺国公府上下就像他们每一次来那样,绕着宁王打转。
等到这晚上的家宴结束,一家人就又安安稳稳地回府,什么波澜都没起。
又是两天风平浪静地过去,柔嘉总算是暂时放了心。
寿宴过后,她的脸也好了,又继续去练习骑射。
她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宝意跟谢易行的练习都是突飞猛进,自己要是再射得差,那就太丢人了。
柔嘉拿着谢嘉诩命人给她特意打制的轻弓,也专心练习了起来。
这样练箭,专注在上面,可以让她心平气和。
她现在心中的浮躁是她最大的敌人,每次都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做错事、走错棋。
上一步已经走错,现在后悔无益,她要关注的是后面的事情。
柔嘉想着,对准了远处的靶子一松手。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飞了出去,然后“咄”的一声稳稳扎在了红心中。
宝意原本在旁跟三哥说着话,一转头见到这边柔嘉射中了红心,就立刻像是毫无心机一样,为她鼓起了掌:“好!”
谢易行看了妹妹一眼,她现在是恢复精神了。那天去参加完寿宴回到家里,见到换了个身份光明正大出现在宁王府的十二,听他说白翊岚已经跟着他们师父回去以后,她可是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实打实地低落了两天。
宝意拍完手,又重新拿起了弓箭。
柔嘉看着她接连两箭射出去都偏离了靶心,也礼尚往来地鼓励了两句。
谢易行看着她们你来我往,而宝意丝毫没有展示出那天在院子里单独展现出来的实力,就不禁有些感慨——
别离总是容易让人成长,他的妹妹也是长大了。
在别庄练习了一天,三人今日也同前两日一样,坐着马车回了府中。
一回到家里,宝意就察觉出了气氛好似有些不同。
等到晚上父亲下朝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祖母也难得出来和他们一起在厅里用膳。
等到所有人都用得差不多了,宁王妃才放下了筷子。
她向着宁王太妃投去一眼。
见母亲点了头以后,她这才对着宁王和儿女们说:“今日,有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提亲?
一听到这两个字,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唯一跟这个词沾得上边的大哥身上。
谢临渊促狭地对长兄挤了挤眼睛:“大哥这么着急?不是都已经跟大嫂定过情,交换过八字,只等挑个良辰吉日,就把人迎娶进家门来了吗?怎么还要再找媒婆去上门提亲一次?”
谢嘉诩一皱眉,还没说话,宁王太妃就淡淡地开口道:“渊儿听清楚了,是有媒婆上门来提亲,不是找媒婆来去向人提亲。”
这话一出,桌上四父子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了宝意跟柔嘉身上。
宁王府就这么两个女儿,若是有媒婆上门,自然是朝着她们来的了。
柔嘉心里突了一下。
这是在上辈子没有过的事,怎么这辈子却突然……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宝意。
宝意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这是祖母们的安排。
这几日她因为没跟白翊岚好好告别而失落,被分散了注意力,不像洛芷宁在府中一样等得焦急。
但是这自寿宴过后已经过去了两三天,总是要有下文的。
于是,宝意也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茫然意外的表情。
她知道柔嘉在看自己,眼角余光还瞥见她在见到自己脸上一样茫然的表情之后,就收回了目光。
作为一家之主,宁王在看过两个女儿的反应之后,就收回了目光,问妻子:“这上门来提亲是哪一家,又是想娶我们哪个女儿?”
宁王妃看向他,柔声道:“是我母亲娘家——陆家的侄孙。”
见她的表情,明显是对这事有几分欢喜的。
宁王听着妻子的话,这陆家他倒是知道的。
老顺国公夫人的母家也是一个世家,只不过不在京中,而在临州。
宁王妃道:“那孩子身为长孙,性情不错,人品也好,在去岁就考取了功名。”
陆家,柔嘉耳边回响着这两个字。
她也知道这个陆家,本身顺国公府就已经比宁王府低了一个层次。
老夫人的娘家比起顺国公府,又要差一分。
这样的人家朝着宁王府提亲,但凡心中知道分寸,都不可能朝着宝意这个刚刚回到父母身边的掌上明珠提出。
也就是说,这十有八九是朝着自己来的。
可是哪怕她理智上有这样的认知,在感情上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感到自己的牙关在打颤,一双眼睛看向宁王妃,在桌下揪紧了手里的手帕,对着宁王太妃与宁王妃问道:“女儿想问,这……这陆家来府中,是想要求娶我还是宝意?”
听到柔嘉的话,宁王妃看向她。
原本老太太在寿宴那日同她私下提了这件事,她还在想着要为柔嘉在今科的进士中择个良婿。
这原本还要花费一些心思,没想到陆家那边却在这时候来了京中,也有意为长孙求娶妻子。
她母亲的娘家,这是知根知底的,而且论家世,配他们宁王府的养女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