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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直接“呸”了一声,这老王八蛋就是学不会什么叫闭嘴是吗?
在他身旁,宝意正找了适合面额的银票要给江管事,就见爷爷撸袖子道:“当年我一个打你们四个,现在也一样,我一个徒弟——”他说着伸手一指宝意,然后再反手一圈这四家的弟子,“——也能把你们的徒弟全部打败!”
宝意:“……”
笑眯眯伸手的江管事手也顿在半途:“……”
霍老这个约战可就约得有点大了。
宝意一边想着“这就是为什么爷爷要自己跟在他身后,好随时把自己拉出来下战书吗”,一边做出了沉稳的样子,不能输阵。
见她这个反应,对面那些人倒是无论老少都像是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霍老自己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也不能拆自己的台,于是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对着上面那群被他气得脸色铁青的家伙说道:“这样,我的徒弟入门才不足半年,以半年为期,约好了就在这万宝奇珍楼再来比斗一番,怎么样?”
这回不光是脾气最火爆的赵老,其他三家那些弟子都被挑衅了。
“师父!”他们向着各自的师父拱手道,“弟子请战。”
这样挑衅,实在太过。
他们这些都是自幼就拜入师门,跟随师父学习,这霍老就算再神乎其技、再妖孽也好,也不能拿一个半路出家的徒弟来打他们的脸。
“半年为期,弟子不用她胜过我们。”
“但凡她跟我们其中一人打成平手,就算我们输了!”
钱家、孙家的两位大师对视一眼,都点了头。
烟墨阁的东家就算想劝和也没有办法,四家共同进退,只能跟着一起答应。
赵老见状,只觉得他们今日丢的脸面,半年后都要在霍呈祥这个徒弟身上找回来了——原本这样欺负这么个小丫头是他们以强凌弱了,可是谁叫霍呈祥这么膨胀?
他冷哼一声:“好,既然如此,我就代另外三家一起应了你的战。半年后在这万宝奇珍楼,定了题目,再一较高下!”
这约完了比试之期,他们总算是愿意再往上走了。
宝意把银票塞回了怀里,展开了扇子挡在面前,凑上去小声问霍老:“爷爷,半年……我行不行啊?”
“当然行!”霍老道,“没听见那群傻子说,只要你跟他们任意一个打成平手,就算你赢吗?”
剩下这半年时间虽然紧是紧了一点,但是霍老觉得以宝意的悟性跟自己的教法,想要赢他们一两样,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将买下的两匣子玉料跟雕刻的刀笔先寄存着,师徒二人连同冬雪先上了二楼。
那两个跟着看了全程的富家翁也跟了上去。
他们现在是知道了,自己在这楼里乱跑,见识不到什么,倒是跟着霍老师徒能开眼界。
上了二楼,宝意才发现原来今日来了这么多人。
除了方才那特意下来见爷爷的几家,这坐着的各大商行的人,有好几家像万宝奇珍楼一样的商号的东家跟大掌柜都过来了。
这些座位绕着二楼围了一圈,除了最左边那一块都已经坐得满了。
宝意跟着爷爷去了天字一号跟二号位,那两个跟着过来的富家翁也找了自己的天字五号位。
一楼,江管事让学徒先把东西收好,又回到了外头。
楼上还有两个位置空着,霍老的信物是全部送出去了的,那就还有两个客人。
他在外头站了片刻,见到一辆马车从玄武大街的尽头出现,朝着这边走来。
江管事打起了精神,等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客人。
“吁——”那赶车的大汉将马车停在了万宝奇珍楼门前,从车辕上下来,掀帘子等主人下来。
江管事望着那帘子后头,未见人影,先听见了两声咳嗽声。
这咳嗽声过后,才是一个年轻公子模样的人出现在马车门口。
他一头黑发微微卷曲,一双如同秋水长空的眸子嵌在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像晴空下的湖泊一般夺目。
东狄人。
江管事的心中浮现出这么三个字,望着这对来自东狄的主仆下了马车,来到了自己面前。
这赶车的大汉看着是要陪他的主人一起进去的,江管事便朝身边的学徒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去将那马车停好,自己则迎接了这来自东狄的主仆。
月重阙递上了那日霍老给他的信物,见这万宝奇珍楼的管事接过钱币看了片刻,然后又交还给自己:“贵客在楼中的编号是天字三号,请。”
月重阙微微颔首:“有劳。”
等到这东狄来的主仆二人也进了万宝奇珍楼,二楼就剩下一个空位了。
江管事想着,这剩下的最后一位会是谁呢?然后便见到欧阳昭明带着他的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江管事神色不变,在玄武大街上见到欧阳太尉倒也不稀奇,这条大街上的产业泰半都是他的。
剩下的即便不是他的,也有他参股。
唯有他们这万宝奇珍楼不姓欧阳。
江管事肃整了衣裳,原本打算像平日那样等欧阳大人走近了,便站在门边同他行礼,算是见过,可是没有想到欧阳大人今天却直直地朝自己来。
江管事的礼才行到一半,穿着一身青衫的欧阳昭明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