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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研究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这样前朝出土的瓷器上得到的,因此孙家不仅精通印章雕刻,在瓷器这方面也是行家。
场中众人对这两只瓶子落在他们手中并不稀奇。
很快,拍完的物品就被撤了下去,又换上了第二件。
宝意听大供奉说道:“这第二件是一个青铜方尊。”
青铜器,这在周朝已经很少见,倒是在重祭祀的南齐,还留存着完整的青铜器制造工艺。
这个墓地竟然能同时挖出雨洗天青琉璃花瓶跟这样的青铜方尊,墓主的身份更让人觉得好奇。
这青铜方尊表面生了铜绿,体积颇大,要两人合力才能抬上来。
祭祀之器,三足鼎立,放在那里就沉稳大气。
欧阳昭明的目光也落在上面,望着这上面的纹路。
因为在墓地里密封着,所以这上面生出的铜绿还不是特别多,而且又已经经过了一定的修复,呈现出的样子颇为完整。
这第二件的起拍价同样是一千两黄金,但是这次竞价的人不多,不过叫到两万二就停了,由其中一家商行的大掌柜将这件青铜方尊收入。
而宝意也从一开始的万分期待,现在对这拍卖有些适应了,唯一差的就是她现在还没有出过价。
霍老却在这时对她说道:“来了。”
只见这第三件拍卖品是由十二个人抬上来的。
宝意向着下方望去,见到那是六面屏风。
按照万宝奇珍楼的拍卖规矩,前面两件不会特别引起争抢,那么第三件就要腥风血雨一番。
这第三件拍卖品是六件一体的屏风,虽说在样式上没有什么稀奇,可是在屏风上面留着的却是岑安的真迹。
宝意一听到岑安这个名字,就小小地“啊”了一声。
岑安有神童之名,十六岁就写下了金兰帖,可是因为战乱动荡,他流传于世的作品就只有两幅,剩余的所有后人都无缘得见。
“他十六岁写下金兰贴,三十六岁去世,这中间的二十年,他所书写的作品不知几何。”大供奉站在下方,端着手说道,“这屏风成于千元十年,正是岑安二十六岁之时所作。”
十六岁,二十六岁,三十六岁,他的三幅作品就代表了这个书画人生的三个阶段,实在太过有意义。
不说宝意自己曾经临过岑安的帖子,学过他的字,她的父亲跟三哥也都十分喜欢他。
若是能把这屏风带回去,作礼物送给父亲,那三哥也会见到,父子二人都会十分高兴,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这屏风六扇,底价一万两。”
大供奉现在不说单位,旁人也知道这一万两指的是黄金了。
这幅真迹,不光钱家想要,在座的几大商行也纷纷动了念。
而霍老也察觉到宝贝孙女同先前那两件拍卖品出来时不一样的反应。
先前那两件她只是觉得新奇,这一件她却是动了念想拍。
他看向宝意,还没开口,今天作了少年打扮的小丫头就展开了扇子,在扇子后面偷偷问自己:“爷爷,我可不可以拍?”
霍老道:“你想要?”
宝意在扇子后两眼放光地望着底下那六扇屏风,点了点头。
但这是她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拍卖会,并不知道自己出价该出到多少就停下。
她只看向了爷爷,问道:“我该出价到多少就停下?”
超过那个价格,她就不买了。
霍老原本想说自己来同她叫价,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自己叫价的话,那赵老头也会跟着凑热闹。
原本可能三四十万就能拿下来的东西被他这么一插手,准要抬到一百万去,于是熄了这个念头。
他从来要什么,都是直接砸钱砸到其他人服,现在也不知怎么给宝贝孙女一个实价。
他心中一动,索性转向了月重阙。
月重阙察觉到霍老的目光朝着自己望过来,咳嗽一声,放下了掩唇的手绢:“霍老有何指示?”
霍老看着他,说道:“月先生是商人,想来对这拍卖的规则跟门道也了解,今日我们叫价,想请月先生来代劳,如何?”
月重阙轻笑一声,看向宝意。
显然也听到今日想买这六面屏风的是她,不是霍老。
宝意见那双碧蓝的眼眸望着自己,听他说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来了这拍卖会,自己不出价,岂不是少了参与感?”
宝意一想,这倒也是,于是说道:“那我自己来?”
月重阙点头:“郡主只管自己开口出价,等到逼近极限,我会替郡主喊出最后的价格。若是以那个价格能买下,那便买下了,若是旁人的价位超过了,那我们就收手。”
宝意听到他的主意,立刻松了一口气,说道:“好。”
在宝意第一次开口叫价的时候,这六扇屏风已经价格被叫到了三万两。
少女坐在座位上一抬手,小试牛刀地叫了一个“三万五千两”。
五千两的加价跟这属于少女的声音,足够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了。
众人看向了这个方向,见到这穿着圆领袍作少年打扮的少女放下手,眼睛望着下面的屏风,也是志在必得的样子。
那赵钱孙三家见着霍老的徒弟出手,反应各不相同。
这有着岑安书法的屏风,对研习各家书法的钱家来说意义最大,而其他两家若是想研究这屏风,只要谁买了,他们过去住几个月便是,倒不像钱家一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