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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重阙听着,脸上带着“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容嫣说完之后,便看着表哥经过易容的这张同他原来完全不一样的脸。
她自己生得平凡,但是对自己长成这个样子并不很在意,只是月重阙要用上易容面具,变成现在这般不起眼,容嫣就不大想对着他这张脸,只将视线的焦点落在他那双没有遮掩的蓝色眼眸上,然后说道:“我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去之前你就说我肯定会失败了吧?”
……
“《春山远居图》、《寒溪照雁图》、《临川揽胜图》都是在最初挖掘的时候,被那个世家以独门的手法,从一幅真迹变作了三幅真迹,每一幅拿出来,上面带着的都是画圣的笔迹,不过是再重新全色修补,变成一副完整的画。”
御书房中,欧阳昭明的声音响起。
他拿来的那两幅画,其中一幅霍老珍藏的真迹正铺开在成元帝的书桌上,而那一幅宝意刚刚仿造出来的还放在匣子里。
成元帝一边听他的话,一边看着自己桌上摆着的画,想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抬起头来,问道:“所以这幅《寒溪照雁图》不是在朕的国库之中的?”
“对。”欧阳昭明无奈地道。
“那——”成元帝反应过来,“东狄原本要送给母后做寿礼的那副《寒溪照雁图》也是真的,结果却被你——”
欧阳昭明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
成元帝抬手抚上了心口,想着自己曾经离拥有一幅真正的《寒溪照雁图》那么近。
东狄将这三幅真迹都送给了太后,太后知他喜欢,定然不会一人独占所有,他的私库中,差一点就要添上这幅《寒溪照雁图》了,可是却……
欧阳昭明:“陛下保重龙体。”
成元帝低着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用说:“朕知道。”
刚才那个情况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自家太尉急智,兴隆钱庄中又有霍大师珍藏的真迹,这局就没办法破了。
欧阳昭明望着不停地自我安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成元帝,又开口道:“虽然那幅《寒溪照雁图》被臣毁掉了,但是换个角度想,原本这天下存着三幅真迹,现在就只剩下了两幅,其中一幅还不见踪影,世人所知唯一一幅真迹就是在陛下的国库中,那陛下是否真正持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倒是。”
这么一想,成元帝就觉得没有那么心痛了。
他望着面前这幅真迹,放下捂心的手在纸面上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番,才示意让欧阳昭明把画拿回去完璧归赵。
欧阳昭明从桌前绕过来,一面伸手去卷起这幅画卷,一面对成元帝说道:“陛下若是想看着这幅画的话,这匣中的另一卷仿作大可以就留在陛下的书房里。”
“嗯?”成元帝听到他的话,看向了自家太尉,然后又看了看那幅收在匣中,连东狄的大棋士都没有看出破绽的《寒溪照雁图》,决定就把它留下来。
反正不告诉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书房里留下来的这幅是赝品。
所有人都会当成元帝是将真迹从国库中拿出来以后,决定放在御书房中欣赏。
欧阳昭明卷好了原作,重新合上匣子,站在桌旁对成元帝说道:“今日东狄挑衅,被臣挡了回去,想来明日他们还会再来。”
成元帝一听就忍不住问道:“他们还想做什么?”一想到今日在殿前发生的事情明天又还要重演一次,他就烦了。
欧阳昭明立在桌旁,目露沉思,说道:“此事还是落在东狄的大棋士身上,他今日在花园,在摆设的棋局前就已经连败了十几位大人。琴棋书画,今日南齐有琴,东狄书画,明日他们若是再要出题为难,自然就是要落在棋上面了。”
成元帝:“那该如何?”
一想到那是棋圣之子,又有东狄大棋士的头衔,就知道定然棋艺不凡。
他在东狄同境都能够没有敌手,来到他们北周,难不成还有人能拦他?
成元帝想着,目光殷切地望着欧阳昭明。
他们君臣二人是在寿宴之后就立刻来到了御书房复盘方才发生的事情,现在欧阳昭明又先察觉到了对方的后手,不像今日一样要临时应变,起码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能够做安排。
现在成元帝自己没招,就等着自家太尉再出奇招,来破明天的局。
可是没有想到欧阳昭明却说:“我朝本就不重棋艺,今日同那位大棋士对弈的大人中,棋艺最高的李翰林也败了,陛下的朝臣之中,怕是无人能够跟这东狄的大棋士一决高下了。”
“那怎么办?”成元帝有点上火。
“平淡处之。”欧阳昭明道,说着朝成元帝摊了摊手,“本来我们就没有很强,输了也不丢人,何况今日臣已经赢了一局,明日就当让他们找回一局,也没什么。”
成元帝:“……”说的也是。
东狄使馆。
容嫣还不知道成元帝跟欧阳昭明打算对自己明天将要进行的第二次挑战采取破罐子破摔的战略。
他们不光会大方承认他们北周在棋之一道上不如东狄,甚至成元帝自己还想了一套在派出去应战的人都输了以后要如何夸赞东狄大棋士棋艺精湛,邀请他多来北周交流,并且表示两边各自赢了一次,两国邦交今后会更加好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