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页
宝意是在他们两个手上弄丢的,欧阳昭明是罪魁祸首,谢易行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件事情可以瞒着宁王妃,但是却不能瞒着宁王。
两人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谢易行骑着去找欧阳昭明的那匹马,也由欧阳昭明身边的近卫骑到了宁王府门外。
“公子爷!”
谢易行这样匆匆地出去,跟在他身边的小厮早就在门口着急地等着了。
一见到公子爷回来,他立刻迎了上来,“公子爷——”
谢易行同欧阳昭明一边匆匆地往府内走,一边对自己小厮吩咐道:“去禀告王爷,欧阳大人来了。”
“是。”小厮先是一愣,随即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跑着去了。
他跑到宁王面前禀报的时候,宁王还在院中,正在问被带上来的小六今天他跟紫鸢一起去收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为何会醉倒在酒肆。
等听到欧阳昭明过来了的时候,宁王停下了问话,而在旁又犯了头痛,正一手撑着额头在听他询问小六这些细节的宁王妃也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欧阳昭明不过来的话,那么说明此事还不严重。
可是他们这才发现没多久,他就过来了,说明此事十有八九是跟一品阁有关了。
宁王妃放下了手,眼睛望着宁王。
宁王起了身,对儿子身边的小厮说道:“好,同欧阳大人说我在书房等他。”
“王爷……”宁王妃才开口,宁王就抬起了一只手,对妻子说:“你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处理就好了。”
紫鸢现在多半已经遇害,他们在这里为她的事揪心也没有用。
紫鸢是孤女,在她的家中已经没有家人,等到时候找到了她的尸骨,也就是宁王府来为她好好收敛安葬。
宁王妃听了他的话,也知道这件事自己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于是点了点头。
见状,宁王这才放心地从她的屋中离开,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两人此时都还不知道,在这件事里,真正要让他们揪心的还不止如此。
回到书房里,宁王坐到了桌后,想着方才从小六口中问出的话——
“……今日是紫鸢姐姐每两个月到东面的铺子去替王妃收租的时候,小的一直是同她一起去的,今日上午同往常一样,小的驾着马车,等了姐姐一起去收租。前面九家小的都是在外头等着紫鸢姐姐,第十家铺子是城东的茶楼,紫鸢姐姐今日似乎是颇有兴致,没有立刻去找掌柜的,而是带着小的上了二楼,在临街的窗户看了看下头的热闹。
“小的见着下面有人在耍猴戏,眼馋,想去看。紫鸢姐姐看穿了小的的心思,就让小的尽管去,还要给小的碎银子,小的没好意思接,不过还是忍不住跑出去了。等来到街上,小的看了一阵猴戏,觉得肚子饿了,身上正好又有新领的月钱,就去了那家酒肆,要了小菜跟酒。
“小的平时不喝酒,所以总是被嘲笑,今日正好也就想尝尝酒的滋味。那家酒肆卖的都是浅淡的水酒,小的也听过的,哪怕不喝酒的人喝多一两杯也不会醉。小的就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见到那耍猴戏的又过来了,就在这酒肆前,于是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得正入神,就感到旁边有人撞了小的一下,力气可大,让小的手痛,酒也洒出来了点。可小的回头去看,人已经走了,小的也就没在意。等到耍猴戏的一走,小的把剩下的酒喝完,就觉得自己像喝了十斤烈酒一样,脑子嗡的一声,一下子就懵了,只想睡觉,往桌上一趴就睡着了……”
对自己驾着马车出去,在当值之中却喝酒,而且酒醉之后还弄丢了同自己一起出来的紫鸢这件事,小六也是非常愧疚。
不需要宁王多问,他就将他还记得的事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絮叨得烦人,但也将各种细节都说得十分清晰。
那处酒肆卖的酒,确实是后劲不强的水酒。
宁王问过身边的人,确定了这一点。
城东茶楼的管事平日里也喜欢喝两杯从那个酒肆买过来的自酿酒。
被宁王府派去的人问话,他也是说自己在一边小酌,一边等着紫鸢过来,还听着伙计说人已经来了的,也是喝了两杯就酒意上头睡着了。
那酒肆老板今日接待过许多客人,都十分正常,再没有哪一个是像小六跟茶楼管事一样,喝了两杯就醉成这样的。
所以问题是出在酒上,但不是出在酒肆所酿造的酒上,而是他们二人所喝的酒有问题。
只可惜,小六没看清楚那个撞了他的人长什么样,茶楼的管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就是把他们两个都招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宁王想着,见到小儿子跟欧阳昭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宁王坐在桌后,脸上刚刚扬起一点笑容,还未起身,就见自己的小儿子走了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在自己面前跪下。
他的两只膝盖落在地上,用力得发出沉闷的声音。
“行儿?”
宁王一下子站起了身,望着自己的儿子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可跪在地上的谢易行却没有动,只沉声道:“孩儿对不起爹,对不起娘,没有看顾好妹妹。”
宁王听着他的话,心中生出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