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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不好。”
“我已送信给离漭山最近的黄雀,叫他们去漭山打探消息。”
岑卿点头又道:
“地方上盯着,公子昨日该来信,这么算着,该是大前日就发信出来。如此已有三四日,倘或真有什么,消息怕是已传进宫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黑影倏忽落在卫戎身边,耳语两句,卫戎脸色一变。岑卿瞧着卫戎脸色,皱起眉头,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夙风居,便同卫戎匆匆前往园子深处。
一座假山石上,毫不显眼的一处二人拍下一掌,假山后的围墙竟打开一道门,二人急急侧身进去,里头站着个银面黄雀卫,拱手行礼的功夫便急急道:
“漭山出事了!”
归功于卫戍的谨慎,此番漭山剿匪虽艰难却也还算顺利。
姜瓷曾想到的事,卫戍也都想到,故而到漭山时并没急着攻山,而是派了人上山打探。
山匪果然防备周全,在谢澜知晓的所有道路和薄弱处都安置了陷阱。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卫戍最终择了一条谁都没想到的路,行至半山转走悬崖,自峭壁翻上,里通外合,一场奇袭攻下了漭山。
山匪死伤过半,剩下的活捉审问。
毕竟那么多钱财,在山上却没搜出多少,去处要问明。但卫戍并没交代查问山匪到底有无上家主子。不是他要给三皇子留个颜面人情,而是人多眼杂时,谁也不会傻的这时候露底。
如此数日下来,一切步入正轨,他才叫人送了卫北靖父子三人下山养伤,这夜里狂风大作,山顶的寨子便起了火。大火足足烧了两日两夜,将整个山寨烧成了一片灰烬,连同里头被押的山贼和兵将黄雀卫。
据说,一个也没逃出来。
卫戎脸色铁青,岑卿紧紧咬着牙根,鬓边青筋迸起。
“继续打探,活要见人……”
后半句卫戎抿起嘴,报信的黄雀卫踟蹰:
“火烧的太厉害,公子倘或……怕是早成灰烬。”
“公子是什么人?哪能这么轻易遭暗算?”
“实在一切都已掌控,都好几日了,没曾想还会有漏网的,更没想到他们竟连自己人也都狠心下手,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岑卿立刻道:
“黄雀掌控处,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潜进去放火。火烧成这样,没有助燃物是绝不可能,去查!”
那人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卫戎攥紧双拳,二人沉默半晌,岑卿艰难开口:
“有消息前,还是瞒着夫人好。公子的心思你我都知,倘或……倘或真有不测,咱们定要护夫人周全才是。”
卫戎咬着牙,仍旧一言不发。岑卿心里窒的喘不上气,深深吸了两口,脸色仍旧难看的可怕,他抬手,在半空停了半晌,才轻轻拍在卫戎肩头:
“你,你这几日便不要往前头去了,我,我来应付夫人。”
卫戎别过脸,眼中晶莹闪过光亮。岑卿匆匆离开,卫戎僵在那里,化了泥塑一般。
姜瓷一早睁眼,洗漱的功夫就叫人去请岑卿,岑卿匆匆而来,脸上带笑,面对姜瓷希冀的眼光,无奈的摊手:
“您说,公子他忙,小人也没法子呀!”
他轻松的样子叫姜瓷也放松不少,忍不住叹气:
“哎,也是,想那一大摊子事儿,如今都在他身上……”
“哎,小人这就往那边传信,便是公子不得闲,也叫他身边人回个信儿过来,免得夫人担忧。”
“好。”
姜瓷笑,岑卿也回了笑,转头去了。
这日午后,卫韵叫人送了些礼来,俱是些精致却又不大值钱的东西,说是明日便要进宫,今年因漭山和北边蝗灾的事,圣上也取消了民间选修,只在官宦世家女中择选罢了。
姜瓷也回了几样礼,带了几句祝愿吉祥的话。
倒是黄昏时廖永清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瓷。
“听说前几日皇后寿诞后,玉和去找了你?”
“难为廖姑娘,这些事都知晓。”
对于廖永清,姜瓷始终不喜欢。
廖永清勾唇一笑,自从六皇子离弃她,她似乎变化不少。
“宫里的意思,敕封公主的旨意很快就下了,约是四月初,北徵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背井离乡,郡主确实可怜。”
姜瓷这话说的冷飕飕的,廖永清笑道:
“我的诚意,夫人想来也看到了,不知夫人考虑的怎样了?”
姜瓷端着茶碗的手微微凝滞,面容被热气氤氲瞧不真切,廖永清淡淡道:
“夫人原也没猜错,我确实从六皇子那头得知些什么,当初的事,并非外界所传那样,但内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我却不清楚了。你也知道,六皇子哪里会在乎卫家那些事。”
“姑娘说的是。”
廖永清看着姜瓷故作淡然的脸,往前倾了倾身子:
“夫人,许夫人出事的时候,太后娘娘还在。太上皇独宠太后,荣妃是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整个后宫,除了太后诞有两位皇子,身份显贵的贵太妃有一子,也只有荣太妃还有一子一女,她是有些本事和太后娘娘一较高下的。”
“哦,是么。”
姜瓷兴趣缺缺的模样,叫廖永清看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