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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皇上干了多少脏事,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圣上你如何舍得杀我。”
永隆帝:“你算什么,竟敢如此污蔑与朕。来人呐,英国公霍远思勾结端王,以下犯上,谋逆不敬,即刻起,削去英国公之位。”
他恨恨的望着霍远思,怒道:“当日太子造反时,朕便让他杀了你们。”
岂会有如此的后患无穷。
“污蔑?”一直未说话的谢珣,开口问道:“那我两个幼年便惨死的兄长,是何人所杀?”
“我从五岁开始,便中的‘牵丝’之毒,又是何人所下?”
霍远思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走到这一步,早已经穷途末路。
所以他再也不用顾忌,倒不如全都揭开,把这些腐臭、肮脏的烂事,全都掀开,大白于天下。
他毫不犹豫道:“对,你的两个兄长,也皆是我杀。只不过我是奉皇上之命,当初皇上与先太子正斗的激烈,郢王居然敢犹豫不决。于是皇上让我杀了你的兄长,嫁祸给先太子,让郢王对他死心塌地。”
又是一阵嘲讽至极的笑意。
“至于你,他这样的人,岂能容忍自己的帝位有一丝丝的危险,卫楚岚死了,可是那封号称是先皇遗诏的诏书却下落不明。所以他要让郢王断子绝孙,再无与他相争的一丝可能性。你瞧,这就是你们谢氏皇族,什么尊贵,什么天潢贵胄,全都是狗屁。”
“为了权势,你们可以杀尽血脉至亲,从前是,今日是,以后也是。”
霍远思的话,像是一道诅咒般。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而至。
谢珣手起刀落间,霍远思的一颗头颅,骤然落地。
瞬间血流如注,漫天泼洒的鲜血,喷溅在金銮殿的石柱,金色地砖,还有所有人的眼前。
殿内众人,都感觉自己方才眼前,一片血色。
接着霍远思的身体轰然倒地,脑袋淌过血水,往前滚落时,竟是落到了永隆帝的脚边。
“啊。”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声尖叫吓住。
只见上首穿着明黄龙袍的九皇子,疯了一般的脱自己的衣裳。
一边脱一边喊:“我不要当皇帝了,我不当了。”
他脱不掉自己的衣裳,便从不知何处,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将衣襟割烂之后,他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明黄中衣。
只是这抹明黄,似乎又再次刺激到了他。
他又将中衣脱下,最后竟是脱到只剩下一件单衣。
他脱完,从上首跑下来,手里居然还拿着象征着皇帝的玉玺。
“给你,给你,我不要了。”
九皇子跑到谢珣身边,一把将玉玺塞到谢珣手中。
望着谢珣,仿佛真的痴痴傻傻了般,咧嘴一笑:“你拿着吧,你们都抢,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往外跑去。
傅柏林立即让两个锦衣卫追去跟着,这外头寒地冻,不管是真傻还是装疯,这么薄的衣裳出去,冻也要冻死。
谢珣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玺,许久,他都没说话。
永隆帝望着突然傻了的儿子,又看着眼前这一幕,竟是咬牙,吼道:“朕的儿子,皆难当大任。程婴,朕愿意立你为太子,朕会亲自教导你,让你成为一代明君。”
“明君?”沈绛默念这词。
永隆帝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对,朕会封程婴为太子,到时候你便是太子妃。待朕百年之后,程婴为帝,你为后。”
沈绛眼底一片通红,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怒吼出声:“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吗?你残害忠良,只因你为了保住你的帝位,害了卫氏满门。身为九五之尊,你可有一丝将百姓放在心上,江南流民案,你明知是端王作恶,却为了他用牵制太子,故意拖延此案。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你也敢称自己为明君?”
“万圣之尊,天下下共,就凭你也配?”
永隆帝仿佛也被激怒,怒喊:“朕自登基以,宵衣旰食、事必躬亲、知人善任、勤政爱民,朕凭什么不配?”
“既是如此,那你就跟那些被你残害的人说吧。”
“至于三公子,会成为帝王,但不是因为你的赏赐。”
沈绛望着,眼底再无一丝犹豫。
长刀举起,轻易刺穿这全天下最为尊贵男人的身体,从前胸至后背,刀尖在后背刺出,鲜血顺着刀刃缓缓留下。
滴答、滴答。
像是滴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底。
弑君!!!
本以为今日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不会再觉得惊讶,可是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珠险些要迸出来。
他们亲眼望着这一幕,看着沈绛毫不犹豫将长刀刺入皇帝的胸前。
永隆帝望着这把刀,低下头看自家的身体,仿佛不敢置信。
可是巨大的痛楚,还有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无助,尽数袭来。
帝王,亦只是血肉之躯。
沈绛看着永隆帝的眼皮还在,终于在最后一刻,说道:“这是卫楚岚的定太平。”
永隆帝心底清楚。
因为这也是他赏赐给卫楚岚的定太平。
只盼着他以这把刀,平边关,定太平。
当沈绛拔出长刀时,统治这个皇朝二十二年的男人,轰然倒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一个朝代落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