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可以了，”顾小北抓住纪凌天的衣角，声音虽然浅，但却很坚定，“这一次，我一定可以。”
    纪凌天回眸，他从顾小北的身上看到了灿烂的光。
    纪凌天陪着顾小北一起往手术室走去。
    刚刚，他的话，给了顾小北莫大的力量。
    而此刻有他陪伴，顾小北发现，就连踏进手术室的大门，她都不害怕了。
    从前她和纪凌天各种不对付，在圣利彼此针对，在外面也分别是凤虚和暗天的老大，多年的死对头。
    最初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她命定的劫数。
    但刚刚有一瞬间，她忽然觉得，也许他是她命定的救赎。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至少在这一刻，她的心结被他解开了。
    许亦川才刚要做手术，顾小北和纪凌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进来。
    顾小北隔着厚重的口罩道：“让我来吧。”
    许亦川转头看她。
    旁边的小护士不满地哼了一声，“你到底是谁啊，这里可是手术室，又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个小护士喜欢许亦川很久了，今天终于轮到她来陪着许亦川做手术了，她赶紧跑出来给许亦川打抱不平，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人家许医生手术做得好好的，你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啊！你要是真有本事也就算了，没本事还来添乱。”
    “这里可是医院，病床上躺着的可是病人啊！你刚刚连个手术刀都拿不稳，让许亦川跑来给你救场擦屁股，许医生都没生气呢，你居然还好意思来？”
    小护士越说越激动，差点一脚踩到衣介乔的氧气管子。
    顾小北眼疾手快，直接拎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拽到了旁边去。
    刚刚她要是一脚踩下去，衣介乔的氧气管子可就断了。
    “你你你……”
    那小护士被吓得脸色惨白，“你还想打我，你讲不讲理……”
    “许医生，这种闹事的人，就应该赶紧赶出去才对，许医生……”
    小护士眼眶通红，看着许亦川。
    她这可是在帮着许亦川啊，许亦川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说不定，许亦川对她很感激，手术之后请她吃饭，他们俩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呢？！
    小护士还在做着梦。
    “滚出去！”
    许亦川冷冷喝道。
    “听到没，许医生让你滚……”小护士得意洋洋开口。
    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发现，许亦川怒视着的人，居然是她而不是顾小北！
    “许……许医生……”
    “现在就滚！以后也不要来了，否则，你就要考虑你是不是还能活着！”
    许亦川一向是心狠手辣的！
    他的手术刀，能救人也能杀人！
    左手医生，右手屠夫！
    小护士被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
    要知道，能在这个医院上班，那可是多少人都羡慕的事情！
    可是今天，她却就这么被解雇了！
    但是这个小护士却什么也不敢说，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毕竟，在这个医院里，可没人敢惹到许亦川！
    看到这个小护士的下场，旁边的护士和助理医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许亦川把手术刀交在了顾小北的手上。
    这一次，顾小北没有颤抖。
    下刀前一秒，她看了纪凌天一眼。
    纪凌天也在看着她。
    顾小北手里的刀轻轻落在了衣介乔的身上。
    那一瞬间，手术刀仿佛和她化成了一体。
    她动作干脆漂亮，又很流畅。
    许亦川在旁边看着，一时间愣了。
    他的医术，也是让他引以为傲的。
    但是这一刻他却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医术在顾小北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这种高难度的手术，放眼全世界，恐怕只有顾小北一个人能做得到。
    旁边的那些护士和助理医生也都看愣了。
    他们刚刚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其实心里，也是看不起顾小北的！
    毕竟她之前还拿不稳手术刀呢！
    可是这一刻，他们却差点跪下来！
    这是什么神仙级别的大佬！
    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手术，更是一场艺术盛宴！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把手术刀用得这么娴熟！
    “擦汗。”顾小北清冷开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纪凌天和许亦川齐齐去拿擦汗的毛巾，可还是纪凌天快了一步。
    纪凌天轻轻帮顾小北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顾小北薄唇微抿，精致的脸上满满都是认真的样子，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如同展翅的鸦羽。
    皮肉被一层一层剥开，被一层薄膜包裹着的癌细胞格外显眼。
    换成其他普通医生，完全没办法把这癌细胞和声带完全剥离开来。
    就算是许亦川，也没有多高的成功率。
    但是顾小北不一样。
    她手上的手术刀动作飞快，却又很细致。
    许亦川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他心想，就算是再练十年，恐怕他也不能有这样的技术。
    一个小时以后，顾小北终于细致地缝合好了衣介乔的伤口。
    她用的是自己独创的缝合技术。
    只要后续好好保养，衣介乔也不是什么天生的疤痕体质的话，肉眼是完全看不出来有伤疤的。
    就算是后期要上节目，接受高清镜头的挑战，只需要盖一点点粉底就没问题了。
    顾小北将手术器具全部放在旁边的托盘上，长长地输出一口气来。
    她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顾小北现在只想好好休息，然后洗个澡。
    她转头，和纪凌天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顾小北的嘴角轻轻扬起，像是三月里被春风拂动的嫩芽。
    那一刻，顾小北心头仿佛有一种冲动。
    她想过去，给纪凌天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谢谢你，纪凌天。
    她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可是顾小北刚迈出半步，许亦川却笑着过来，挡住了她的路。
    “恭喜你，顾医生。”
    顾医生。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顾小北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真的为你自豪，小北，你太优秀了。”许亦川忍不住扬唇一笑，道。
    “看来，我刚刚对你说的话，还是有效果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