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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萧珉此时真的让侍女站过去,由她来射这一箭,将来这传出去的话可能就会变成她贪生怕死,让侍女顶替她云云了,其实此事只要她不敢站在那里,她就是输了。
萧恒暗叹了口气,若是别的事便也罢了,此事他断不能推自己的妹妹把这比试继续下去的,否则不出事也就罢了,但凡她有丝毫损伤,父王母妃那里他都没法交代。
其实他私心里,当然最希望的是妹妹选择萧烨来射这一箭,那无论出不出事,萧烨都讨不了好。
“好了,今日毕竟是我祖父的寿辰,这种易误伤人的比试便到此为止吧。”就在萧珉脸上青红不定,场面陷入僵局之中,一旁一直未出声的陈峖柏终于开口沉声道。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又看向萧烨,然后继续道,“世子爱之深,责之切,且公正严明,臣多谢殿下,不过此事缘由其实不过是她们之间的玩笑,舍妹既然已不计较,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他这一番话,众人听了都是松了口气,这是陈峖柏,不是陈峖棋,他说的话的分量自然不停。
可是不一会儿却是不少人露出了些许疑惑,就是陈峖棋陈峖悦陈峖宁姐妹也是片刻的茫然之后也是面带惊讶和疑惑的看向陈峖柏。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要说“舍妹”?
安槿也有些诧异的看向陈峖柏,正对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温和而又肯定。
安槿心念电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怕自己得罪了岭南王府这对兄妹以及白家人,将来遭她们报复,所以在此时终于首肯了陈大夫人收她为义女的提议,相对于将她纳入了陈家的保护之中。
安槿莫名有一些感动,她一直以为陈峖柏排斥自己,不想他此时却愿意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己,便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而陈峖柏看到她的这个笑容,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滋味,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安槿再把目光看向萧烨,看他低垂了眼,并无什么特别的表现,便知道此事应该是在他意料之中了。不过她瞅着他的样子,却感觉到了他情绪中的不悦,唔,今日的事情,他能高兴才怪,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没办法。
一场闹剧结束,大家该干嘛去干嘛去吧,可是却还是有人心有不甘。
萧珉不用去冒险,可是心里却觉得窝囊透了,而且好死不死的她又看到了表哥白绍卿看向安槿的目光中好似还带了些欣赏和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这个年纪的少女最是敏感,马上便懵懂的明白了那是什么。
萧珉立时脑子便是一抽,然后冲口而出就道:“那我们还是回到最开始,比试我们的箭术吧。”
众人一齐看她,安槿有些意兴阑珊,这还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可是她却没什么心思陪她玩了,反正也差不多了,这个郡主又是个输不起看起来还记仇没什么心胸的,她可不想她以后都缠上自己,她不会怕却会觉得烦。
采枝陪她习武练箭多年,自是知她心意,看她神情便知她想些什么,便上前递给了她弓箭。
安槿接过弓箭,试了试手感,然后举起弓,搭上箭,对着前方的箭靶就连射三箭,箭箭正中红心。
然后她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萧珉道:“郡主,我伤势未愈,这已经是极限了,郡主若是能更好些,便当是郡主赢了吧。”
说完她伸出手,便见胳膊上的白色袖子上已经隐隐渗出血来,她略行了个礼,便道是重新包扎伤口便告退了。
萧珉的箭法自然不能达到这个程度,安槿的离开反是真正解了围,这件事是真的算是罢了,但不管怎么样,事情虽圆了,但萧珉的面子却没能找回来,里子更是失得一塌糊涂。
寿宴之后,告辞之际,萧恒却突然对陈大夫人道:“大夫人,今日在园中见到安姑娘,不想京中女儿竟然也有如此好的箭术,听闻她不仅箭术出色,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通,又是锦华书院先生之女,学识渊博。舍妹顽劣,一直想找一个出色的伴读陪她读书习字,我看以安姑娘的才华,再不会有比她更适合的了。”
像是知道陈大夫人会说出什么话拒绝似的,继续补充道,“我也知道她只是暂住陈家,即日便会派人前去京都通知其父亲,但我母妃会先将安姑娘接去王府住下,想必安先生若是知道,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陈大夫人当然早已得知先前园中发生之事,听了萧恒的话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
萧恒似是知道陈大夫人所想,摇了摇头,笑道:“大夫人可是因着今早的事情有所顾虑,其实大夫人多虑了,舍妹虽然有些顽劣,却不是不讲理之人,安姑娘入了王府,必当以礼相待。”
要这伴读还真是萧珉提的,不知她是作何想法,事后便更萧恒提了出来。萧恒觉着若是安槿能成为妹妹的伴读,两人成为好友,今日之事就可反转为不打不相识,妹妹礼贤下士了,端看怎么运作罢了。
而且那顺宁郡主的父亲也正是锦华书院先生,今日这位姑娘箭术不凡,连侍女功夫都是莫测,他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东西让人摸不透。既是摸不透,那就先握在手里好了。
所以萧恒觉得这还是个不错的主意。并且也不是对安槿有什么坏的想要报复的心思,他的心还没这么小。
不过陈大夫人却不会管他的心思,她不乐意就是不乐意,况且安槿又不是她亲女儿,她如何作得主把她送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