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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真闹开,就算太子仁德不予追究,势必也有好事者会抓着不放。
我明白,殿下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唐家好。唐细十分乖觉。
朱佑廷又说:若是尹家留你在府上,你便住在那里。见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朝自己看来,朱佑廷解释说,你外祖家也正有意送一个姑娘入东宫,孤想,若是你最好。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唐细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他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让她以尹家表姑娘的身份入东宫去,自然能解如今的困境。
我知道了。唐细一一应下,我会照着殿下说的去做。
朱佑廷忽然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颇为亲昵:去了尹府你也不必怕,左右,有孤给你撑腰。孤今儿来也给你带了个婢女,凡事她会保护你。
虽他有尽量放下架子来表现得平和,可毕竟不是榆桐时候的那个人。若说唐细对郭俭还有几分夫妻之情,但到了太子这里,就只剩下恭敬了。
好在唐细也是个务实的,她也早想好了日后与他的相处之道。她想倚仗他,想给自己父母、给唐家一份荣耀,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朱佑廷没久留,事情交代完又略坐了会儿便走了。朱佑廷一走,尹氏便冲了进来,关切问:怎么样?可有为难你?
唐细摇头:没有,娘放心吧。
那他与你说了什么?
唐细便把方才与太子的对话一一都告诉了母亲,尹氏听后说:娘与你外祖家早撕破了脸,如今若说要把你送去,他们未必会答应。
不必咱们求着,他们会主动请咱们住过去。见母亲不明白,唐细解释道,我如今人在京内,便是握着二舅一家的把柄。与其把我这个把柄扔在外头可能随时对他们造成危险,不如让我住进府里去,至少,是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留在尹府,岂不是任他们捏扁搓圆?
这不是有太子殿下么。唐细说,殿下特意给我送了个人来,说是可以保护我。
尹氏抿了抿嘴,心中颇有些痛快:他倒是想得周全。
而此刻的尹府,尹二夫人听说小姑子母女也已经于今日傍晚时分入京了,心下着急得很,求去了尹老夫人那里。
母亲,那丫头来京城了,万一她把兰溪和魏融的事说出去,可毁了他们夫妻。还有老爷,老爷也得受连累。
第004章
唐家和尹家的矛盾,朱佑廷是知道的,所以,他让唐兆成去尹家拜访了一趟,并且让他透露自己要在京城扎根做生意的消息。原来唐家留在榆桐,于尹家没什么威胁,但若是唐家留在京城,尹家肯定就慌了。
所以,自打唐兆成去尹府登门拜访过后,尹家就一直派人暗中注视着唐宅的一举一动。唐细母女进京一事,他们自然知道。
母亲,这事儿,您可得管。您那孙女婿是有大出息的人,若是因为这个毁了前程,那可也是毁了溪儿一辈子的幸福。
尹二夫人已经在老夫人跟前哭了许久了,但老夫人始终闭着眼睛转着手里的佛珠,也不搭理。直到一遍佛经念完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垂眸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二夫人,老夫人肃着张脸,声线冷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娘,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早也不知道那唐兆成竟能硬气成这样,竟拖家带口跑京城里来。他们一家好好在榆桐呆着得了,京城里哪是那么好混的,非往这儿跑。尹二夫人越说声音越小。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捧了个紫檀木盒子来,老夫人把佛珠放了进去。又有丫鬟端了水来给她洗手,洗完手后,老夫人这才郑重说:
遇到点事情就毛躁成这样,我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人心中早有了主意,你们一家抢了人家未婚夫婿,回头你这个做舅母的在京城给她另觅一门好亲事不就行了?
唐细当初与郭俭的婚事从简了,且也没给京城递请帖。所以,尹家并不知唐细已经嫁人的事儿。
尹二夫人倒是不哭了,只说:当初那事儿,可是撕破了脸的。如今,我怎么舍得下脸面来去讨好她们?
又说:母亲您是知道的,溪儿成亲,我们可是给他们送了请帖的,可唐家不但没来人,且连个礼都没有。这不明摆着不肯再走动了吗?
尹老夫人始终端庄坐着,泰然得很。
不给你面子,也得给我面子。她目光深远幽静,我好歹是她母亲,她既是来了京城,就这几日,必会来拜见。到时候,我便把细儿那丫头留在身边。带她见见世面,日后也好说个婆家。
唐细有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次日一早,她便收拾妥当了。尹氏心中始终有芥蒂,憎恨娘家人,临走了又不太愿意去。
依我说,就算咱们不去,他们家人迟早坐不住得亲自过来。倒不如等他们来,你我也省得清净。眼不见心不烦,尹氏对这个娘家,早失望透顶了。所以,倒是说了糊涂话。
娘,气归气,但礼数不能丢。若真等外祖母亲自过来见咱们,日后传出去,没得要被人戳脊梁骨。再说,殿下的话,我不能不听。太子让她去尹家是为了她好,人不能只顾眼前,凡事得往远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