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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都装聋作哑,谁也不主动提这事。
“总厨,你叫我们是为了季度菜单被秦忆楼窃用的事吧,我都听说了……”
钱昆一直和鱼莜是统一战线,第一个主动站出来,说道:“我想了一个主意,要不我们各部门都出一道新菜,今晚加班试菜,剩下的用以前的春季菜单的菜品填补?”
热炒区,凉菜间,点心房,面点房,每个部门提供一道菜,就是四道菜。
叶舒蔓觉得自家男人这主意不错:“这主意行,我们齐心协力,总比让总厨一个人绞尽脑汁想要好。”
“到底是年轻,没经验,早让我们一起想菜单不就好了吗,没那个金刚钻非要揽这个瓷器活,如今出了事,还不是让我们几个老辈撑场面?”
孙宝田可算逮这个机会,表面上是老辈语重心长地教育晚辈,话里话外却难掩嘲讽。
鱼莜开了他徒弟周奇,他还记着这事呢。虽然他也猜测泄露菜单一事,多半是周奇干的,可是没有证据,他端的理直气壮。
“是呀,想出这个风头,却让我们加班加点来背锅,凭啥呀,我还想早早回去配老婆孩子,哪有那功夫去研究新菜啊。”
冷菜主厨赵德恺低声附和。
“我叫各位主厨们留下来,是想通知你们,新的菜单,我已经拟好了,想让你们过个目……”
“什么?”
鱼莜这一句话说出,所有人都炸了。
一下午拟好十几个全新的菜品,就算食神在世,也没这本事吧。
估摸着是年轻人想法新奇,把旧菜单换个花样,换个做法之类。李奕山皱着眉头说:“就算是拟好了新菜,也来不及了,不然就把上新菜单的日子临时推后几天,也总比临时抱佛脚,砸了口碑强……”
“别着急,您先看看这菜单。”
鱼莜把写好的纸条递过去。
李奕山念出上面的字:“……金屋藏娇?”
众人面面相觑。
“是田螺塞肉……”
“万卷春如醉?”
“是荠菜梅鲚鱼肉春卷。”
“那\'碧云间\'和\'釜底游鱼\'是?”
“清炒马兰头,梅鲚鱼鲊……”
“……”众人相顾无言,全都被鱼莜的骚操作弄懵了。
“重新换菜,试菜肯定来不及,匆忙赶工只会自乱阵脚,哪怕像钱师傅说的用往年的菜单,也一定会有顾客认出来,会显得我们不够诚意。他们既然偷的是菜单,那我就写一份新的,菜品不变,后天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鱼莜目光坚定:“我们的菜单名是自己起的,谈不上抄袭,顾客在乎的是味道,只要我们在味道上胜过秦忆楼,那这场仗,沁园春就不会输。”
李奕山见他这般有信心,不由地问:“你就这么有把握胜过秦忆楼?”
鱼莜想了想,犹记得在比赛海选时,她和秦忆楼的主厨贺开亿还同场竞技过。
他做的五色团圆饭,以十五票之差,惜败于自己的雕胡饭。但鱼莜觉得那场比赛,她运气的成分居多,雕胡饭胜在历史底蕴上,正好扣住大赛寻找传统苏菜接班人的主题。如果同样是做五色团圆饭,纯粹比拼味道,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我没有吃过秦忆楼的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这世上能人千千万,我只能尽力而为。”
鱼莜说这话时,不骄不畏,乌黑的瞳仁里闪着微光。
李奕山看着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满怀志气,对烹饪抱着一股子热忱,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打拼,四处拜师学艺。之后,他确实学到些东西,也被当时的前辈夸过,“是吃这碗饭的人”。再后来,他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已经可以掌头灶,位居主厨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习惯这样朝九晚五的生活,原本他喜欢的烹饪,也在日日的烟熏火燎中,成为纯粹的工作,一下班,他便会早早离开,回去和一些狐朋狗友喝酒侃大山。他以前勤加练习的刀工,也许久没训练过了。
菜都是帮厨洗好切好,送到他手边。他记得有一回,专门给他切菜的帮厨因病请假,他嫌替补的帮厨切菜太慢,便亲自上手,却因为刀法生疏,大意之下切到了手。他装作不在意地安慰自己是不小心手滑,其实,他一直逃避,也不敢承认的是——
他的烹饪技艺已经停滞不前,甚至出现了倒退。
加上年龄大了,也没有那个心力和脑子去研究什么新菜式,只有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也许这也是沁园春从三星跌到二星的原因吧。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朝气满满,甚至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只要在味道上胜过秦忆楼”这种话。
秦忆楼可是老牌的苏菜餐厅,底蕴远比沁园春要久远。
李奕山心中不禁感慨,年轻真好。
什么都不怕,全凭一股敢冲敢闯的劲儿。
而他们几个老家伙,不但没给后辈铺路,还总是因为那一权半利,去倾轧挤兑。不见雪中送炭,只有落井下石。
真是丢人啊。
鱼莜并不知李奕山心里已然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只见他低头仔细地把纸条收好,对她说。
“一切听总厨的。”
第95章 春卷 看见她笑,反而搂的更紧了。……
鱼莜跟主厨们又讨论了下菜单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