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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醉香楼。”
宣仁帝:“把晋王和倾颜公主带来养心殿,还有别人在吗?”
侍卫把其余人报了一遍。
宣仁帝捏捏眉心,“统统带来。”
*
殿内,晋王坐在太上皇身边,笑得一脸谄媚,心里不是滋味,老家伙一走就是十几载,回来还带了个小怪物。
林修意站在一边,偷偷拽了林宝绒好几次,想把她拽回自己身边,可林宝绒跟没注意到似的,一直站在闻晏身边。
闻晏微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姬初萤坐在大殿之上,像只猴子不会看旁人脸色,嘴里嘀咕着不要住皇宫,要住闻府。
宣仁帝盯着自己的四公主,心中叹息,她出生时目光呆滞,眉心有胎记,被视为不详,满月那天,被太上皇抱离了皇宫。
都说太上皇越老越任性,这回可好,老任性养大了小任性。
宣仁帝头大,看向闻晏,他是宣仁十八年的一甲状元,当年以才学声名鹊起,本该平步青云,却只做到了国子监司业。
这些年,老祭酒和周凉一直在推举此人,只是......
宣仁帝瞥了晋王一眼,若不是晋王一直在他面前诋毁闻晏,如今的闻晏很可能跻身在六部中了。
原来有私怨啊。
晋王感受到皇帝冷冷带着警告的目光,肠子快悔青了,自己没事招惹闻晏干嘛,让他得了机会来面圣。
当年殿试,宣仁帝领教过闻晏的才学,知道他是个可塑之才,但观他眉宇间的倨傲和青涩,宣仁帝还是想锻炼他几年。
于是笑着道:“朕若没记错,闻卿是宣仁十八年的状元,而你的堂侄闻成彬是宣仁二十一年的探花。”
闻晏颔首。
提起闻成彬,林宝绒攥了攥拳头,宣仁二十三年,闻成彬去地方做了知县,深得宣仁帝赏识,若是不出差错,今年霜降时节,就会被调回京城。
宣仁帝夸了几句闻氏叔侄,忽而一转,问道:“老林啊,令嫒可有婚配?”
忽然被点名的林修意愣了一下,心尖一抖,怕皇帝看上自己闺女,尴尬笑道:“回陛下,小女还未......”
“回陛下,臣女已有婚配。”林宝绒忽然道。
众人:“......”
林宝绒迎上闻晏看过来的目光,心一横,牵住他的手。
明显感觉男人的指尖卷缩一下。
她忍着剧烈的心跳,开口道:“臣女婚配之人正是闻司业。”
众人:“......”
她在赌,赌闻晏不会甩开她的手。
若是他否认了,今日起,她再无清誉可言。
林修意惊吓过度,险些没晕过去,女儿婚配给了闻晏,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知情??
林宝绒手心冒汗,定眸盯着闻晏,眸中带了一丝无措和讨好,还有一丝无畏。
宣仁帝哪知小儿女的心思,想起前些日子,太后跟他提起让林修意送女儿进宫的事,不免诧异,林修意是多么不想让女儿进宫,才急忙将女儿订给闻家?
虽然林宝绒的美貌极为罕见,但宣仁帝对小白兔一样的姑娘不感兴趣,这样心无城府的姑娘一旦进宫,就相当于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当然,这是目前宣仁帝对林宝绒的看法。
*
原本宣仁帝想岔开这个话题,哪知坐在地上的姬初萤大声问道:“淮之哥哥,是真的吗?”
太上皇看向孙女,眼底复杂。
闻晏眼底也凝着复杂,只是这复杂只来源于握住他手的姑娘。
他静静看着她,眸光似蕴曙色。
姬初萤又问了一遍:“淮之哥哥,你要娶她了?”
不谙世事的少女,讲出的话还真是直截了当。
在场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在两人身上,等待答案。
林宝绒被盯的头皮发麻,既然有人问了,她也希望他给个痛快话,别像现在这般,凌迟她的心。
闻晏感受着掌心里潮乎乎的小手,而他的手掌却很干燥,两人的手虚虚交握,只需一点点力气就能甩开。
但他没有。
他忽然握紧那只手,看向宣仁帝,“回陛下,臣与林大姑娘确有婚姻,臣心系林大姑娘,曾多次上门求娶,前些日子才订下了这门婚事。”
一些年轻官员不免疑惑,以闻晏的性子,会五次三番求娶一名女子?
林修意心里在骂街。
林宝绒没想到闻晏会这么说,愣愣凝睇他的侧脸。
想哭。
闻晏说完,又看向她,轻轻掀了下眼帘,那眼神说不出的高深。
姬初萤也凝睇着闻晏,眉间的胎记越发青黛。
宣仁帝思量,既然闻晏已有婚约,就不能让四公主住在他那里,暗自下令,让人将一处寝殿收拾出来。
*
桂花浮玉,夜凉如洗。
被闺女来了记回马枪,林修意在同僚面前,不得不装作了然的样子,还当着他们的面,笑着握了握闻晏的手。
同僚们纷纷道贺,说什么“英雄救美传佳话,以身相许续良缘。”
林修意笑着流泪。
林宝绒难掩喜悦,低头翘着唇角,与闻晏并肩走向午门。
闻晏侧眸睨她一眼,刚好睨到雪白的后颈,在夜色里白的透亮。
他移开眼,淡淡道:“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