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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喝的,当然低了。”林宝绒又倒了一杯,“想给你暖暖胃而已,真想喝辣的,待会儿把我爹酒窖里的十年状元红带走。”
闻晏能想象到林修意“丢”了酒的脸色,闲闲道:“算了,怕你爹一气之下,不把你嫁给我了。”
林宝绒笑着摇摇头。
小荷撤盘子时,偷瞄了闻晏好几眼,心想闻大人怎么回来了。
林宝绒:“准许你光明正大地看。”
小荷吐吐舌头,“奴婢可不敢,闻大人太严肃了。”
说完撒腿跑了。
闻晏自然听见了,眯着眼睛问:“你这丫鬟日后跟你嫁过来吗?”
林宝绒点点头,目光有些深远。
大家闺秀一般都有陪嫁丫鬟,这些丫鬟多半会在女主子不便时,给姑爷暖床。
闻晏看出她的意思,淡淡道:“嫌她聒噪。”
小荷嗓门大,在这个巷子里是出了名的。
林宝绒轻哼一声,坐在一旁继续比量花色。
闻晏睢一眼,“还要多久能缝制完?”
“一针一线的,哪有那么快。”林宝绒拿起杏红色和绯红色的线,“哪个适合缝制袖口的花边?”
闻晏指了一下,提醒道:“别累坏眼睛。”
“嗯。”
叶然叩门进来,递上烫热的小刀。
闻晏瞧了叶然一眼,问道:“一切可好?”
叶然对闻晏有些怨气,但更多的是敬重,所谓敬而远之,大抵是她与闻晏的关系。
“奴婢一切安好,多谢闻大人关心。”
闻晏点下头,“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找我。”
“......谢大人。”
林宝绒轻轻合上门,“日后叶然真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能吝啬。”
闻晏:“她一个人不容易,能帮则帮。”
是愧疚吗?
显然不是,郑桓行刺在先,他又怎会愧疚,不过是替叶然不值罢了。
闻晏摸下刀刃,特别锋利,看向林宝绒,“有把握吗?”
林宝绒拿过小刀,“试试才知道。”
“来吧。”
闻晏端坐好,林宝绒站在他面前,认真刮胡茬。
闻晏握住她的手,向后仰,失笑道:“真不会?”
林宝绒顿住。
闻晏:“先用香胰子打泡沫。”
“......哦。”
林宝绒取来铜盆,按着男人的吩咐,倒了热水,在手上搓揉香胰子,很快手上凝聚了一捧泡沫。
她把泡沫涂抹在他的下巴上,滑溜溜的,闻晏抓住她的手,因为滑腻,没抓住。
闻晏:“不许笑了,专心些,划破脸,我怎么出去?”
林宝绒点点头,拿着刀片,顺着他的下巴轮廓开始轻轻刮拭,像在打磨一件羊脂玉器。
闻晏闭上眼,感受刀刃的锋利带来的触感,还顺便掐住姑娘的腰,使劲儿揉了一把。
林宝绒手一哆嗦。
他感到下巴一痛。
林宝绒露出尴尬的表情,“出血了......”
闻晏拿过小刀,对着铜镜三两下刮完,把小刀扔在铜盆里,摸了摸口子,不长也不深,但鲜血直冒。
林宝绒取来白酒,点凃在伤口上,“疼吧?”
“你说呢。”
“一定很疼。”
闻晏不理她,对着铜镜照了照。
林宝绒凑近他,两人的面庞一同映在铜镜里,她侧眸问:“这么在意皮相?”
闻晏挑眉,“你不在意?”
“我是姑娘家。”
闻晏看向她,半饷憋出一句问话:“你年轻貌美,我又老又丑,合适?”
又老又丑??
林宝绒怔愣地与他对视,男人双眸狭长深邃,面如冠玉,哪里丑了?
至于老......
她的确差他好多年岁。
她笑道:“没关系,我不嫌弃。”
闻晏掐了一下她的脸蛋,“真不觉得我老吗?”
“你哪里老?”林宝绒认真道:“闻淮之貌若潘安,怎可随意诋毁自己。”
闻晏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真的?”
“真的。”
姑娘家眼底亮亮的,不像在巴结讨好,闻晏有点小满足。
两人在屋子里腻歪了两个时辰,门外的小荷打着哈欠,跟苏桃聊闲,“闻大人为何提前回来了?”
苏桃坐在围栏上,吊儿郎当的,“我哪儿知道,待会儿问姑娘吧。”
“小姐嘴严实的很,才不会告诉咱们。”
这时,齐小郁走进庭院,仰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小荷紧张地看向苏桃,若是让人知道小姐闺阁里有男人,那还得了?!
苏桃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编瞎话:“小姐沐浴呢,齐姑娘待会儿再来。”
齐小郁纳闷,晌午沐浴?
她拎起手里的牛皮袋子,“我来给你家小姐添嫁妆。”
苏桃伸头,“什么啊?”
齐小郁目光飘了下,“让我上去,我就告诉你。”
“那可不行,小姐沐浴历来不用人伺候,齐姑娘要是进去了,小姐会恼羞成怒的。”
“你家小姐这么害羞?”齐小郁边问边迈上踏梯。
小荷急得直跺脚,“怎么办,怎么办?”
苏桃拦在齐小郁面前,“稍等,我进去请示小姐。”
“哦。”齐小郁没多想,靠在廊柱上,“今儿不冷,怎么不开窗透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