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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来跟月梅回话,“公主,人已经抓来了。”
没有动孩子,对于胡文这个大人,月梅没有半分的舍不得。她是知道自己斤两的,这会儿也不进去问话,只叫冯嬷嬷去,“嬷嬷,今儿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进去问他吧,只一个,不能真伤了他,其他的,随你怎么问。”
冯嬷嬷不怕做事,就怕做事时候主子不懂装懂插一手,要她说,其实把孩子抱来,胡文这么在乎妻子不可能不在乎儿子,到时候只怕什么都不问,他也会老老实实的交代的。不过现在么,有她出马,她倒是也不怕胡文嘴硬,好些手段多少年没使了,这下子正好用用。
胡文看到冯嬷嬷,心里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月桃不能白死,他当时就佯装怒意,胡乱大骂了一通。
冯嬷嬷由着他骂,他骂累了,她才出手。
她没有料到的是,胡文根本不经事,她一样本事都没使,只说了知晓他是三老爷的人,又提了提他的孩子,他就自个儿就吓傻了。
冯嬷嬷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手里行刑的家伙,对胡文道:“怎么着,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你妻子刚没,就只留下一个儿子,还有你叔叔婶婶,加你一个正好四条人命。老夫人再顾念旧情,也容不得下人叛变,尤其是你叔叔可是老夫人陪嫁来的,老夫人一旦知道真相,你们胡家一门一个都活不了了。”
“你,你……”胡文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冯嬷嬷又看了手里的东西,还是有点心痒,“不说是吧?”
“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都说!”胡文闭眼说道。
冯嬷嬷失望了,只好把行刑的东西拍在一边,坐了下来,“先说说,月桃到底为什么会死。”
月桃到底怎么会死?
胡文回忆起那一晚,福安公主走了以后,曹妈妈没多久也回侯府了,他交待小童把孩子抱去隔壁房间看着,进屋看了月桃。
月桃脸色雪白,看着他嘴唇轻颤,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月桃已经开口了,“今天,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活了?”
她居然问了出来!
那一刻,是的,那一刻他是这么想的。
他还想着,他这也不算害了她,只是大人和孩子总要选一个,让她自己选,她也会选保孩子的。
他没有出声。
他的沉默,让月桃更认定了,还是月子里,哭是很不好的,可是月桃哭了。她躺在床上白着脸看他,眼泪唰唰像是不会断一样。
他看得心烦,朝她吼,“福安公主问你话,你怎么回答的?月梅……”
他只提了月梅两个字,月桃就哭出了声音。
她伸手捂着嘴,呜呜哭得不能自抑,却还不忘质问他,“你,你就那么喜欢月梅姐?你就那么忘不掉月梅姐?她,她拢共没和你说过几句话,没和你见过几次面,你,你就那么喜欢她?”
他不懂,好好的,她怎么会说起这些话。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他哪里那么在乎月梅了,他若是真的在乎,会娶她吗?会跟她那么快就有孩子吗?
他的心情更不好了,又因为怀疑她是三老爷的暗线,长久集聚的不安与不平,让他如炮仗一样一点就燃。
他骂她,“你叫够了没有?提起这个……”他顿了顿,觉得忽然知道真相了,“所以,所以你为了嫁给我,你就杀了她?你嫌她碍事,嫌她和我已经订了亲,所以你就杀了她?”
他胡文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没有道德的人。不然,他就不会跟着他叔叔,一起叛变周老夫人追随周三老爷了。
他其实一直以来都觉得月梅死的蹊跷,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月桃,他还甚至跟周三老爷试探过。周三老爷默认了,也默认了月桃是他派来的眼线,所以他和月桃成亲,心里是复杂的。
既觉得自豪,有人爱他爱到可以去杀人,可又觉得可悲,月桃为了他连最亲近的姐姐都能杀,但却一直不肯告诉他,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因为此,他其实有点不相信月桃是真的爱他,也不相信月桃真的杀了月梅。所以只是心里疑惑,但却从来没有认定,直到这一刻,月桃说了这样的话,他才认定。
认定了,他就更是生气。
因为他觉得,月桃对他的爱,还是比不过对三老爷的忠。
看着月桃惊愕的瞪大眼,一副吓傻了说不出话的模样,他就没好气的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这样的人!我可是知道,从前月梅待你如亲妹,她若是知道自己是被你害死的,她只怕死不瞑目吧?”
月桃崩溃了,拿起枕头就朝他砸过来,“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杀了月梅姐!我才不会,她对我那么好,她就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会对不起她?我没有,你污蔑我,我没有!”
到了这时候还不承认,他忽然就觉得他和月梅同病相怜,一个是死了也不知道待如亲妹的人的心思,一个是同床共枕这么久,孩子都生了,也不肯告诉他其实她就是旁人派来的内应。
他呵呵冷笑,说出的话更是无情,“哦,是吗?刚才我在外面,你和福安公主说话声音太大,其实我也听到一些。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月梅,你真的没有对不起她吗?”
“她尸骨未寒,你就嫁了我,没有给她守一日的孝,当晚就和我洞房花烛夜。如今,她死了还不到一年,你就早产生下我的儿子,你说你没有对不起她,难道你不知道,我本来应该是他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