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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恪闻言冷笑,似乎是觉得他说得话可笑至极:萧公子,不知你答应我的事可还记得?据我所知,太子殿下可还逍遥法外啊!
萧子杞挑了嘴角,似乎是料想他会这般说一样,道:不出半年,不出半年他就要被废黜了。
承你吉言。元恪笑道,但那眸色却又深了深。
萧子杞回到客房的时候,陶清漪正在他的房门外等他。他没有理陶清漪,径自地打开房门,方一踏进房间,就脱力一般地跪跌在地上。
身后的陶清漪见此,赶忙一个健步跑过来,试图搀扶他。
公子
萧子杞硬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见陶清漪在身旁,无力地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莫要声张。他嗫嚅说,又叫陶清漪关住房门。
陶清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有些手忙脚乱。原本想要借着窗外的光亮去点灯,但那火折子怎么都点不着,等到终于将灯点着了,才发现那灯火中的萧子杞,脸色已经快要粹白成一张白纸。
公子,用不用唤大夫过来,我瞧着您
萧子杞默默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又很自然地伸了手过去,将自己的力量搭在陶清漪的手上。
她的手微凉,他的手却滚烫。
陶清漪被这温度吓了一跳,方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萧子杞敛着眼皮,一副不想被打扰的表情,只能先将他扶到里间的床铺躺下了,又拿着高枕头为他垫了后腰。
殿下,你在发热,用不用我
我说了不用。萧子杞有些不耐地道。他似乎有些难受,深深地蹙着眉头。
陶清漪没有再说什么,咬了咬下唇,返身出去提着水壶向院中守夜的丫鬟要了一杯热茶。那丫鬟似乎对他亲自照顾萧子杞的行为有些不解,狐疑地用探究的眼神望她。末了还要问上一句:萧公子不需要我们过去伺候吗?
那陶清漪心知萧子杞的态度,忙摇了摇头。见那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带了色彩,她干脆提了热水便匆匆地跑开了。
这样一路行至萧子杞的住处,推开门走入房内,萧子杞似乎已经睡着了。此刻,他正闭着眼睛歪着头靠在身后的枕头之上,一眼望去,他的皮肤粹白,眉眼深邃,嘴唇又因了发热变得嫣红,配着他颀长但却瘦削的身形,显出一些薄弱憔悴的美。
陶清漪怕惊醒了萧子杞,她小心翼翼地为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榻边的几案上,又用铜盆接了热水,准备为他擦洗。谁知她方跪在他身旁,那手还未触碰到他,他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眉眼深邃乌黑,更显得他的皮肤犹若凝脂、珠玉一般。此时他看着她,带着几丝难受,几丝茫然,陶清漪能在他大大的眼瞳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意识到自己竟是这样近距离地和萧子杞对视,陶清漪慌忙别开眼睛,心中似乎猛然的漏跳了一拍。
鼻端,是萦绕在侧的深深的酒气,还配着他身上一贯的药草香,似乎足以醉人。
不知怎的,陶清漪悄悄地红了脸。
萧子杞看到陶清漪手中还攥着一块巾帕,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又重新闭了眼睛。
一会儿帮我擦洗完,再倒一杯水给我吧。他淡淡地说,声音温润脆弱,像是一碰就碎的蝶。
殿公子陶清漪闻言有些慌乱地扭过头去,声若蚊蚋地喃喃了这样一句。见萧子杞又闭上了眼睛,便红着脸为萧子杞细细地擦拭起脸颊和双手。
这样擦拭完之后,她又取了方才提前晾好的热水。跪坐在萧子杞身旁,她正思考着要不要重新叫醒萧子杞,这边萧子杞已经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得声音并不大,却似乎十分痛苦一样,紧蹙着一双眉头,捂住胸口,一直到吐出一口鲜血了,他才罢休。
那身旁的陶清漪没有见过这等架势,见萧子杞吐了血,先自乱了手脚,正待要手忙脚乱地出去喊人,那萧子杞却是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说了别去,你怎生这样不听话。他抓住陶清漪的手道。那陶清漪手中此时还捧着一杯热水,这样被萧子杞拉住手,那热水尽数全撒在了萧子杞的衣裤之上。
好在那水提前放置过,不算太烫,若不然,她一定要自责内疚死。
公子,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过来。陶清漪慌忙地去翻室内的柜子。幸亏这承王府的客房之中常年放着备用的衣物,陶清漪翻了几下,果真找出一套新的来。
这个时候,那萧子杞已经从怀中掏了药丸,也没有用水服,一仰头便干咽了下去。陶清漪回头看见了这一幕,她顿时自责不已。赶忙又过去倒了水来,两个杯子来回颠倒了,这才将一杯稍凉的水端给了萧子杞。
那萧子杞接过水,也没说什么,似乎的确是渴了,几下便喝了下去。喝完水以后又望了一眼陶清漪,见她正一眨不眨地在望着他,不知怎的就忍不住调侃道:你站在这儿,我怎么更衣?难不成你是想要伺候我更衣吗?
这话一出,那陶清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慌忙急急匆匆地跑出门外,一直到萧子杞自房内唤她了,她才又扭扭捏捏地走了进去。